“哼,那小子欺负我!”
灵儿的头也不回,直奔山下而去。戊名与韦尚,则是落在峰顶之上。
“两位兄长……”
无咎尴尬赔笑,拱手相迎。
戊名与韦尚站在三丈外,冲着他上下打量,皆脸色阴沉,相继出声叱呵——
“为何欺负灵儿?”
“无咎,你先是借酒非礼,如今再次欺负灵儿,将我二人置于何地?”
“你如此胆大妄为,是否要逼我兄弟翻脸?”
“哼,且放手一搏,未必收拾不了你……”
这是要动手打架的阵势!
“没有……”
无咎急于否认,又自知理亏,只得又拱手赔礼,辩解道:“醉酒之人,最是无德,纵有放浪,也在所难免。两位何必与我一般见识呢,嘿!”
千错万错,都是醉酒的错。而既然酒醉成了借口,不妨借用到底。
“而此前真是醉了,醉的人事不省。两位倘若不信,且看——”
无咎抬手指向头顶的玉冠,示意道:“灵儿送我玉冠呢,我却酣醉而浑然不晓,醒来被她吓了一跳,正为两位兄长撞见。而宿醉未醒,方才又言语误会,奈何……”
戊名看了眼韦尚,转而哼道:“依此说来,你是宿醉方醒?”
“醒了,刚刚醒来,嘿嘿!”
无咎拱起双手,牵强笑道:“我与两位兄长赔罪,与灵儿赔罪……”
“不必了!”
戊名抬手拒绝,沉声道:“从此以后,切勿纠缠灵儿,你我再无交集,望你好自为之!”
“两位……”
无咎的话未出口,峰顶上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看着戊名与韦尚的离去,他讪讪一笑:“嘿……”
笑的尴尬,也笑的寂寥。
此时,暮色四沉。
一轮冷清的半月,悄悄爬上天边。
孤峰人独立,又添几分清寒落寞。
哎呀,怎会这个样子呢?
无咎伸手挠头,后悔不已。
没法子,夜路走得久了,难免疑神疑鬼,遭遇了太多的算计,有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
却不该猜疑灵儿啊,自初次邂逅,到再次重逢,她帮过自己,救过自己,全无半分私心,又该是怎样的一种信赖。而自己却因悲伤过度,彷徨无措,由此怨天恨地,竟迁怒于一个无辜的女子。
灵儿,是我错了!
无咎的手上一动,多了一物。
低头看去,是个精巧的玉冠,一寸多宽,两寸长短,玉璧环抱,还有一根玉簪横贯其间,且凝翠欲滴而质地不凡。稍加浸入神识,加持法力,玉冠连同他本人,倏然消失原地。回头看来,峰顶之上再无人影。即便凝神所致,也难辨踪迹。
咦,隐身如此奇妙,宝物啊!
无咎暗暗称奇,又添几分愧疚,忙将玉冠束于发髻之上。
切莫让灵儿看见,她说过,拆了玉冠,便不认自己这个兄弟。不过,眼下已惹恼了她。倘若她盛怒之下不告而别,只怕再无重逢之日。
而神洲封禁的真相,已呼之欲出。只要与鬼赤、万圣子,或玉神殿周旋下去,一切都将水落石出。正当关键时候,怎能方寸大乱呢,更不该欺负一个女儿家,理当速速赔礼道歉!
无咎不敢耽搁,纵身跃下峰顶。
……
月鹿谷。
山洞内。
广山与他的兄弟们,攥着灵石,盘膝而坐,吐纳调息。随着玄功的运转,各自散发出炼气的威势,虽然修为不高,仅有三层、或四层,却也进境喜人。
而山洞内,除了修炼的十二个壮汉之外,还有另外三人,分别是两个中年男子,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韦合,姜玄,与韦春花。
三人没有打搅壮汉们的修炼,转身走到洞外。
已是冬季,树木零落,野草枯黄,放眼望去,山谷中一片萧杀的景象。
而韦春花却是面带笑容,欣慰道:“十二位银甲卫,皆天赋异禀,如今又收敛野性,而勤于修炼,也算是不负先生所托!”
“师伯,这其中也有弟子的功劳呢!”
韦合趁机邀功,拍着胸脯道:“假以时日,诸位大哥筑基不难……”
“嗯!”
韦春花点了点头,以示嘉许,口气一转,接着说道:“广山与你我不同,应该没有脱胎换骨之说,亦无筑基、金丹之分,只须持有修为,便已足够的强大。以老身之见,如今的广山已不弱于任何一位地仙!”
“哈哈,师伯所言极是!”
“韦合,你留下看家,切勿惹是生非,凡事多加小心!”
“师伯,是否与先生有关?”
“此前有传闻,无先生曾先后出现于长风谷与天星湖两地。老身让姜玄打探消息,而穆丁长老却闭门不见。哼,靠人不如靠己。老身决定带着姜玄外出一趟,寻找无先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