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的某人。
申屠手中的筷箸“哗啦”脱手,慌忙怔怔站起:“前辈……”他以为那绝美的女子看向自己,自作多情,谁料站起之后,方知幻觉。对方竟是看向身旁的另外一人,无先生。无先生却以酒碗遮面,好似浑然不觉呢。
这一刻,厅堂的所有人,皆齐刷刷看向那个残了条手臂的年轻男子。
“你,抬起头来——”
女子突然出声,话语声不大,清脆悦耳,却透着莫名的威势,竟令人难以抗拒。
与之瞬间,楼梯上又冒出两道高大的身影,竟是两位神态威严的银须老者。
没人顾得上老者,都是满脸焦急,因为那个残臂的男子,依然低着头。
申屠更是焦急万分,连声催促:“哎呦,无先生……”
而他话没说完,无咎终于放下酒碗,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他惨白而又冷峻的一张脸。不料哪位绝美的女子,丢下一瞥之后,转身走向门外,淡淡道:“这般惧怕女人的先生,倒不多见!”
两位老者紧随其后。
转眼之间,三人到了门外,循着街道渐渐走远……
厅堂内又寂静片刻,猛然回归喧闹,却都是在盛赞那女子的美貌,以及修为的高深莫测。
申屠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随即抓起酒碗,便要痛饮几口压压惊。
而熟悉的传音声,再次响起:“如何前往卢洲?”
“咳咳……”
申屠始料不及,酒水呛着,咳了两声,难以置信道:“你……你身子带伤,本该返回庄院歇息,却要住在客栈,如今又为……为何前往卢洲?”
无咎却微微皱眉,叱道:“只管回话,不必多问!”
“倒也简单!只须搭乘传送阵,抵达无极岛,再由无极岛借道,便可前往卢洲……”
“除此之外,有无他法?”
“没有!无极岛与冠山岛,相隔数十万里呢,若非传送阵,极易迷失方向……”
“冠山岛的传送阵又在何处?”
“韦家庄院啊,非韦家子弟,休想借用或靠近半步,哦,你并非……”
“我并非韦家子弟,如何借用传送阵?”
“啊,我也不知……”
“伙计,结账!”
无咎拍了拍桌子,起身走向门外。
申屠满脸错愕,而稍作迟疑,摸出一块灵石丢给伙计,随即掀开门帘追了出去。
夜色降临,一轮冷月爬上半空。寒风中的街道,更趋几分冷清。
无咎缓步往前,背影孤单。所去的方向,正是来时的海湾码头。
而一道人影快速追来,传音唤道:“无先生,我有个法子,能够帮你借用传送阵……”
“哦……”
无咎走到一段偏僻的街角,慢慢停下脚步。
“为何帮我?”
申屠跑到近前,笑道:“急公好义,乃本性所在!”
无咎却不为所动,淡淡道:“你早已知晓,我并非韦家子弟!”
申屠左右张望,尴尬道:“你是前辈人物,既有所求,若能略尽微薄之力,也是在下的缘分!”
无咎点了点头,抬手抓出两把飞剑扔了过去。
“哎呀,这又如何使得……”
申屠顿作惊喜,故作推辞,而飞剑到手,瞬间消失。
“说吧,你如何帮我!”
“这个……不知前辈与韦家有无仇怨?”
“素昧平生,毫无瓜葛!”
“前辈的修为?”
“人仙!”
“果然不出所料,而前辈只为借用传送阵?”
“你得了好处,便是与我啰嗦?”
“不、不!拿人财物,为人消灾,乃海船供奉的操守,也是本人一贯秉持的操守。何况拿了前辈的重赏呢,不过,我怕前辈受了委屈,或殃及无辜,故而先行说明……”
申屠常年闯荡海上,见惯风浪,不仅谙熟世故,也懂得占便宜。而三言两句得了好处之后,他反而变得谨慎起来。
无咎本想在冠山岛待上一段时日,却突然改了念头。而走出客栈之后,反倒是无路可去。他打量着无人的街道,又抬头看着天上的那轮冷月,淡淡道:“只要能够远离此地,受些委屈倒也无妨。所谓的殃及无辜,尚不至于……”
“呵呵,如此便好,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