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俩的神情,却一个欣喜,一个震惊。至于师古与晨甲,根本没敢出声。
那嚣张的话语,凶狠的杀招,不是无咎,又是哪一位?
而整个飞卢海都在找他,要他的性命,他却来到地明岛,不顾水深火热,也不管生死相夺,犹自躲在地下闭关修炼。如此倒也罢了,当他泄露行踪,全无半点惊慌,出手便杀了地仙高手。而他的修为……
“鬼族何在?”
正当此时,一声厉喝响起。
与之刹那,数十道人影疾驰而来。为首的金发男子尤为醒目,竟是道崖,本来忙着操持阵法,忽闻鬼族现身,便带着众多高手赶到此处。而鬼族没见着,那青衫男子倒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无咎,你修为不济,快逃——”
甘水子深知利害,急忙示意。而她话音未落,身子一紧,离地飞起,耳边传来师尊的提醒声:“莫要惹祸上身……”
原本雅静别致的园子,除了石屋之外,满目的狼藉,且阴气、杀机犹存。
无咎站在空地上,抬手一招,公孙回归神戒,身影消失。他看着躲向远处的梁丘子师徒与师古、晨甲,又看向急扑而来的众多高手,依旧是面无惧色,却撇撇嘴角而自言自语道:“我也知道修为不济,谁能想到有人捣乱呢,再给我一月试试看,而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仓促出关,没有隐瞒,他的修为,一目了然。
人仙六层!他原来已是人仙二层的修为,故而留下两个月,指望凭借足够的五色石,而一举修至地仙境界。只要如愿以偿,他便不怕任何一位地仙高手。即使面对飞仙高人,他也相信自己的逃命本事,应该能够全身而退。
事与愿违。
正当提升至人仙六层,穆掌柜的园子突然来了不速之客。他怎么也想不到,鬼族的桑元,竟然早已潜伏在小镇上,并找到了此处。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结识的况家兄弟,以及他退还的数十坛烧酒,留下了两位本该离去的伙计,都成了惹祸的根源。这便是得失因果,难说对错。归根究底还是那句话,所遭遇的一切,不管是福是祸,都是自找的。
眼看着甘水子遭难,地下密室随时都将暴露,他被迫召出公孙阻挡一二,以便稳固人仙六层的修为。一个月的全力吸纳,强提四层修为。照此进境,再有一个月,修至地仙,应该不难吧?
莫说一个月,片刻都不成。
桑元驱使的鬼魂,已深入地下。若非阵法阻拦,以及梁丘子的到来,只怕桑元本人,早已寻到密室。
事已至此,也别躲了,当初留下来,不就是等待着挺身而出的这一刻?
而人仙六层的修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很尴尬的一个境界……
转念之际,一道道身影呼啸而至。
有人惊道:“他是无咎……”
眨眼工夫,百丈外的半空中,剑光闪烁,人影盘旋,众多高手已将园子团团围住。
其中的道崖,稳住身形,俯视脚下,沉声喝道:“黄元子,他当真便是无咎?”
人群中的黄元子没有应答,而是与梁丘子师徒悄悄往后躲藏。
余下的几位地仙岛主附和道:“玄明岛曾有通缉影像,应该不差……”
“鄙人无咎,见过诸位高人!”
无咎独自站在园中,昂着脑袋,不待质疑,索性自报家门。
道崖居高临下,脸色一沉:“无咎,你好大胆子!”
这位祭司,对于无咎的认知,皆来自飞卢海,只当对方是个胆大泼天的小辈。如今终于见到真人,他心头的愤慨可想而知。
无咎耸耸肩头,咧嘴道:“谬赞了!”
他以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却总被称作心狠手辣之辈,正如他自以为胆量一般,又总是被冠以胆大包天的头衔。他无意争执,也无言以对。
而道崖所见到的无咎,俨然便是一个不知死活、不知悔悟的狂妄之徒,叱道:“哼,你惹下祸端,殃及飞卢海,害了无数性命,还不给我认罪伏法而更待何时!”
无咎兀自昂着脑袋,凛然正色道:“我惹的祸,我来担当。而认罪伏法之说,尚不至于。倘若玉神殿能够主持公道,便该为了那些惨死在鬼族手中的冤魂伸张正义!”
道崖却大怒:“还敢狡辩,看我拿你是问——”
他须发怒张,便要发作。
无咎依然面无惧色,却微微皱眉:“你与我讲道理,我还你道理。而你不讲道理,奈何……”
他两眼闪动,念头急转。
恰于此际,异变又起。
“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