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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修复毁坏的阵法,一时片刻又谈何容易。
而鬼族竟然混入北水镇,简直难以想象。各家岛主不敢怠慢,直奔所属的阵法而去。
梁丘子顾不得规矩,凌空疾行。
转瞬之间,山崖在即。
梁丘子飞身而至,不及落地,踏空盘旋,怒声喝道:“师古、晨甲何在,你二人干的好事……”
山崖之上,一片狼藉,曾经的阵法,已不复存在。却有两具尸骸委顿在地,皆身子干瘪,枯槁的面容透着死灰,显然是被吸干了精血而亡。
“况家兄弟……”
覃元踏着剑光随后跟来,惊讶道:“他二人死的无声无息,或是来自地下的偷袭……”
地上的尸骸,正是况家兄弟,或许尚在静坐,便遭到了暗算而双双送了性命。
兄弟俩也够冤枉的,恰逢飞卢海有难,本想着仗义勇为,尽一分仙者的担当,却死得如此稀里糊涂。
梁丘子无暇理会况家兄弟的死因,心急火燎问道:“覃元,水子呢?”
“小师妹……”
覃元只顾着追赶师尊,这才发觉甘水子没有跟来。
“混账东西!”
梁丘子脸色发黑,叱道:“速速寻找水子,查看另外四座阵法,再有意外,为师拿你是问!”
覃元拱手称是,却又迟疑道:“或许小师妹去了穆家老店,与人相约……”
自从海神岛返回之后,小师妹像是变了个人。不妨禀明师尊,以免她吃亏上当。
梁丘子吹胡子瞪眼道:“与何人相约?”
“据说叫作祁散人……”
覃元唯恐惹恼了师尊,也怕得罪小师妹,匆匆道出疑惑,踏着剑光蹿向远方。
“祁散人?”
梁丘子早已是焦头烂额,心烦意乱。他不及多想,继续四周盘旋,见阵法难以修复,禁不住长叹一声。又见四周阴气尚存,便要凝神辨认,忽而即有所发现,他抬手抓出一道剑芒而厉声喝道:“何人鬼鬼祟祟……”
与之瞬间,山崖一侧的峭壁下,冒出两个中年男子,一个相貌清癯,一个满头白发,皆神情慌张而又庆幸不已:“前辈——”
梁丘子尚自满脸杀气,微微一怔:“师古、晨甲……”
从峭壁下现身的两人,正是师古、晨甲。
“竟敢擅离职守,致使阵法被毁,你二人该死——”
梁丘子似有猜测,怒意更甚,手中剑芒吞吐,显然是动了杀心。此处的阵法,是何等的关键,却弃之不顾,以致于毁坏殆尽。如此玩忽职守,或将葬送整个地明岛。于情于理,都饶恕不得。
“前辈,我二人力战强敌,视死如归……”
“怎奈寡不敌众,惨遭重创,坠落大海,侥幸生还……”
师古与晨甲爬上山崖,果然衣衫破碎,浑身湿透,情形不堪,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二人之所以能够生还,或许正如所说,坠入大海而躲过一劫。
梁丘子怒气稍缓,却疑惑难消:“此前发生何事,速速道来!”
师古与晨甲虽然狼狈不堪,伤势并无大碍,各自缓了口气,争相叙说——
“鬼族攻打北水镇之际,我二人……不,我四人看守阵法,不敢懈怠,殊料地下突然冒出阵阵阴气……”
“地下三十丈,遍布禁制,不该有外敌入侵……”
“我二人便去四周查看,以免意外……”
“却不想况家兄弟忽被阴气缠体,尚未解救,已双双殒命,随即无数杀气从地下蜂拥而出,杀气之盛,分明就是地仙出手……”
“我二人不及呼救,也不及示警,便被阴气围攻,拼命挣扎,一头坠向山崖……”
“定是鬼族潜入地下偷袭,以致于阵法失守……”
“都给我住口!”
梁丘子获悉前后经过,挥手打断,叱问:“那鬼族高手是何模样,何时潜入此处?”
师古与晨甲面面相觑,尴尬道:“修为不济,难见分晓……”
“哼!”
梁丘子闷哼一声,便要训斥两人的无能,又忙抬起头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轰、轰、轰——”
狂飙巨浪的轰击之下,残缺的阵法犹在苦苦支撑,却电闪雷鸣不断,更有撕裂声响振聋发聩,浑似天塌了一般。照此情形,大阵随时都将崩溃。一场浩劫,难以避免。
梁丘子的两眼眯缝,面皮抽搐,猛然甩袖,叱道:“休再啰嗦,随我前往北水镇,顺道暗中通传玄明岛弟子,随时随刻逃出地明岛…… ”
他话音未落,飞身便走。
师古与晨甲换了个眼神,余悸未消,又添几分惊骇,急忙振作精神,踏剑随后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