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颜以诚把以希接回了家,然后在以希语重心长的劝说下,去了圣源医院看望顾之天,不过,他在临走之前已经把贝蒂调走,重新换了新的医护照顾以希,还增加了一队保镖守在家里,表面上是在保护以希,实际上是在锢以希。
以希心知肚明,她是天真单纯,但她不是傻子,贝蒂惶恐的暗示,燕七激动的反应,还有颜以诚无意流露出来的阴邪都在泄露他险恶的内心,回头想来,其实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就醒悟?一夜之间,顿彻顿悟,那是神话里才会有的故事,在颜以诚身上,根本不可能实现。
傍晚下起了雨,以希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发呆,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呆滞得就像一个雕塑
“颜小姐,起风了,把外套披上吧。”医护给以希披上外套,然后关上窗户,再指着旁边桌子上一碗黑乎乎的中药,小心翼翼的说,“颜小姐,这碗保胎药,您趁热喝了吧。”
以希盯着那碗药,气味微苦中带着一种诡异的香味,颜色黯黑,却透着一种隐隐的暗红,她不知道这碗药有没有问题,但她此刻,心跳得很快很快,有一种恐惧从心底涌上来,让她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医生说您今天下午动了胎气,所以给您开了点中药安胎,您趁热喝了吧。”医护观察着以希的脸色。
“我,怕苦,你去给我拿点糖果来,拿来了我再喝。”以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
医护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好吧,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医护打开门的時候,以希留意到,外面的走廊里站着两个保镖,不時看看这边,以希的眉头争起来,等医护离开之后,她赶紧在自己包里找手机,却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手机已经不见了,她知道,这一定是颜以诚弄的,房间一直没有座机,她联系不上任何人,外面有人守着,房间没有通讯设备,这一次,她是插翅难飞了。
以希盯着那碗药,到底有没有问题,她真的不知道。
突然,落地窗上传来硬物碰撞的声音,以希心中一惊,回头看去,一个小石子从窗户上滑下来,她走到窗边一看,贝蒂站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淋着雨,不停向她挥手,嘴里在说些什么,可是雨下得太大,她根本听不见,她想打开窗户听听贝蒂在说什么,可是手刚触在窗户上,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医护恭敬的说:“颜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以希心里非常焦急,回头看了看房门,又看向贝蒂,贝蒂嘴里不停重复着一个口形,她盯着贝蒂,好久才明白过来,她是在说:“药有毒,不要喝”
天空突然劈下一个响雷,她浑身一颤,惊愕的睁大眼睛,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颜以诚终究还是不肯放过她,他一定要置她的孩子于死地,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咯吱”门推开了,医护端着一碟糖果走进来,看见桌上的药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多担心以希发现什么,把药给倒掉了,那她还得重新煮一碗过来。
“颜小姐,糖果拿来了,快来喝药吧。”医护轻声说。
以希仍然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似的,没有任何反应,医护没有发现,她将桌上的水果刀藏在了衣袖里。
“颜小姐,颜小姐”医护走向窗边,离得二米的距离,以希突然厉喝,“不要过来”
医护打了个寒颤,错愕的看着她,愣了一下,便慌乱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想要冒犯您,我刚才有敲门,您半天没应,我怕药凉了,所以才推门进来的。”
“我哥回来没有?”以希缓缓抬起眼眸,盯着医护,一分钟的時间,她的眼神从刚才的慌乱变成了冷厉,仿佛豁出去一般,带着势死于归的勇气,医护看到她这个眼神,不有些恐慌,但她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没,还没有。”医护紧张的回答。
“把这药拿下去,我不喝。”以希冰冷的瞟了一眼那碗药。
“这不行啊,颜小姐,诚少吩咐您一定要把这碗药喝下的,否则,我会受处罚的”医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顿住,以希的目光变得特别冷厉,狠狠瞪着她,一步一步逼近,愤怒的厉喝道,“什么处罚?他会杀了你吗?会砍断你的手脚吗?他顶多只是炒了你,让你失去一份工作而已”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为了一份工作,你就可以助纣为虐,害死我的孩子,你好狠毒。
医护步步后退,惶恐不安的看着以希,一句话也不敢说。
以希吼完那句话,突然激动的拿起那碗药,狠狠摔在地上,指着门口大吼道:“出去,给我出去——”
医护打了个寒颤,准备离开,可是她刚走到门边,就震住了,错愕的低吟:“诚,诚少”
以希心里一惊,惊愕的看过去,颜以诚从门外走进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比平時多了一份霸气和阴沉,唇边仍然衔着一抹温柔的微笑,但是以希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恐惧。
“重新煮一碗药过来。”颜以诚命令。
“是。”医护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