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夜，冷风凛然，灯火辉煌的露天餐厅，今晚只有一桌客人。

只有五度的冷夜里，蓝易然穿一件蔚蓝色的毛衣，独自站在露天阳台瞥着万千景像，今晚的整个餐厅都给他包了下来，这里之前他来过一次，九个多月前，那个时候他还对这里觉得无艰耐烦和厌恶，因为身旁有个看不入眼的女人。

他身后桌上，烛光中的两份晚餐，不知放了多久，已经没有半点热气。

手中握着冰凉的杯子，轻轻的晃着，那鲜红的液体不停的在眼睛里晃，颜色红得刺眼，仿佛鲜红的血液，眸子一黯，眼前闪过那天夜晚那只白玉般的脚丫子那不停涌动的血液。

言旭东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景像就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出神，迟疑了一下，故意咳嗽了一声，蓝易然收起茫然的眼神，恢复了鹰般的眸子，将手里没碰过一次的杯子放了下来，连身也没有转过去，只沉声问：“查到什么了？”

“派出去调查温慕言的人……晚上全都回来了，他身边的人保密功夫太厉害，半点风声也不肯透露。”言旭东走了上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温慕言这也太深不可测了，而且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是个很难调查清楚的男人。”

“很正常。”蓝易然脸上出现一丝冷笑，“他是那么容易让我们清楚，就不是温慕言了。”

言旭东赞成的点点头，很快眼里又出现了疑问：“为什么突然想要调查他？”12373778

“我本来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名不见传只有一点权力的小经理，这样的角色不用斗，我都能知道结果，但现在情势不同。”他目光沉沉，里面的情绪是从未有过的沉重，半晌慢慢的说：“我不想要输，就只能知已知彼，否则有一天，我会输得一败涂地。”

“其实你有机会不用输的，只要……”只要你当初能懂得珍惜，就算是只有一点点，今日局势也不会变成这般的严峻。言旭东欲言又止，瞄了眼桌上冷掉的烛光晚餐，无声的叹了口气。

言旭东没有说完的话，蓝易然也不问，他明白那话里的意思。

深夜时分，冷风比起平日更要寒凉几分，迎面吹到身上激起一阵寒意，就像那晚被她无情的拒绝一样，还有那冷漠的目光，就连此时的寒风都不及她当时给的十分之一。

蓝易然重新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气灌了一大口红酒，目光越见冷咧。

※※※※

财务部办公室里，午饭回来的顾晴被叫到了办公室，失眠多日的她精神有些不佳。

秦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轻描淡写一句，“顾助理，要多加休息。”

顾晴感谢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之前总会觉得秦凌对的她很别扭，有时候还觉得难以接受，感觉他心思不单纯，总想着和他保持距离，现在理清前因后果，想必他也是因为温绍廷的原因，才特别照顾自己的吧。

经过这次的事情，她才开始坦然面对秦凌。

“昨天的合同是你一个人整理起来的吗？”秦凌这才问。

“是的，本来该是张助理做的，但是他去差了，温总就叫我整理起来。”

秦凌忍不住惊讶，“你都学会整理这样的文件了吗？”

“有时候同事的合同需要核准签名，张助理经常不在，有几次都是我核准签名的，核准的时候我有照着资料和合同逐一核对，其中也学到了一些。”

合同方面的内容在任何一个企业一向敏感，不是内部高级人员都不能参与这样的工作，顾晴来了财务部这么久，也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只因为她没有分配到这样的工作，秦凌抱着包庇到底的心态，分给她的都是不复杂的事情。

“怎么我都不知道有几个合同是你签的名？”秦凌这才诧异的发现。

“因为那些合同都是温经理在负责的，每次核准完，我都直接交给她。”

秦凌了然，又吩咐了几句话，才让她出去回到自己的座位。

晚上下班后，大伙儿思忖着该做什么。丁铃迅速的赶完最后一点的工作，站上电脑后，兴奋地提议，“唱歌吧？我们去KTV唱歌好不好啊？人多一定玩得很痛快的！”

“好啊，我反正也是单身。”女同事跟着她附和。

丁铃朝着另边顾晴的办公室喊了过去，“晴晴你也一起来！今天七夕情人节，你也没有伴的，我们就一起去玩儿嘛！不准再推三阻四，不然这回大家都要生气了，想要约你可比登天还要难哪！”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顾晴，听到这句话，也不好意思拒绝。

大家包了个一个厢，七个同事在一起，都是AA制，所以点起东西来大家也放得开，难得出来痛快，都是往爽里消费的，几个人轮流拿着话筒对唱，没轮到的女同事和男同事就在喝酒猜拳，整个包厢气氛十足。

屏幕前，顾晴双手捧着装着橙汁的杯子，有些局促地坐在那儿。

这样的气氛对她而言，实在过于热闹，那样随性的拿着话筒一直吼，她也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