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壶真君心中愤怒,但毕竟是个阅历丰富的化神真君,所以并没有立刻发作出来,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却是拿起身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
站在他身边的宋文姬对自己这位义父极为了解,立刻感觉到了他心境情绪的波动,偷偷地向铁壶真君瞄了一眼。
过了片刻之后,铁壶真君神色平缓下来,却是露出一丝微笑,对广博真君说道:“哎,广博兄,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这仙盟中的形势到底如何,浮云司那一派本就强悍,如今击溃魔教之后,声势又是更上了一层,我看仙盟中已无人可以制住天澜那些人了。”
说着,他摇头叹息不止,看起来很是遗憾的样子。
广博真君“哼”了一声,面露不平之色,道:“想不到连铁壶兄也如此气馁么,如此此消彼长,只恐正气消亡,日后恐有祸事。”
铁壶真君眉头微微一挑,看着广博真君,似笑非笑地道:“听广博兄这么说,倒似乎有些未尽之言啊。莫非兄台心中有什么锦囊妙计,大可说出来,让兄弟我听听?”
广博真君奋然道:“现如今天澜与浮云司一派日渐嚣狂,并不将仙盟中其他诸人放在眼中。非但如此,他们的野心还越来越大,手也越伸越长,仙城中诸多产业,他们已经在不停蚕食。别的不说,近五年来我所领的大宰院收入逐年下降,也就是仙盟收益在不停减少,但浮云司那边却是日益富庶,究其根源,便是浮云司那边仗势欺人,逐渐吞噬了许多产出。”
铁壶真君缓缓颔首,以他的地位层次,对这种大层面上真仙盟的变化当然心中有数,只是平日里这些事是不好明说的,大家心里知道也就行了。因为如果真要计较起来的话,如今的真仙盟六大真君以及他们的势力,除了广博真君以外,私下里都有各自的产业及收入,不过或多或少而已。
不然的话,大家若是都只等着大宰院那边每年拨过来的一点收益,吃不饱饿肚皮且不说,平日种种岂非都要看广博真君的脸色了?
真到了那时,广博真君就要取代天澜,成为众人的眼中钉了。
至于广博真君自己少有私产,那是没必要,他的大宰院本就主管着真仙盟钱财,上下其手的机会太多了,根本不需要去做这些事情。
“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我对此不平之事亦不满许久了。只是如今浮云司一派势大,为之奈何?”铁壶真君正色对广博真君说道。
广博真君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道:“我观天澜此人,狼子野心,目中无人,今有大功在身,若再不约束,只怕日后便是第二个魔教。”
饶是铁壶真君素来与天澜真君不和,但听闻广博真君这番话,也是忍不住脸色微变,沉声道:“广博兄,这话可不敢乱说!”
广博真君却浑不在意,只看着铁壶真君,道:“铁壶兄素来洞明人情世事,当知我所言不虚。”
铁壶真君低眉垂眼,过了半晌道:“若当真如此,广博兄有何对策?”
广博真君道:“为天下苍生计,你我二人或当联手做些事情,使公义重生,使正道复清,如何?”
铁壶真君默然片刻,道:“此事颇大,容我再思量一番。”
开玩笑,这么大的事,就凭你广博真君一番话就决定了?铁壶真君心中可是清楚得很,他自己的天律堂部下虽然不如浮云司那班骄兵悍将,但战力在真仙盟中仍然属于十分靠前的,说是仅次于浮云司也不为过。
但是广博真君的大宰院?
那批整天贪腐的修士,上至广博真君,下到大宰院普通修士,每每过的都是穷奢极欲的日子,享受生活是有的,但要说战力么,除了广博真君这个化神真君的头头有些用处外,其他人根本就是累赘。
而派系间的争斗根本就不是只靠几个化神真君的,只靠这两三个人,累也累死人了,就别说其他的事情。
驱虎吞狼计?铁壶真君心中冷笑,面上也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不以为然之色来。
广博真君看在眼里,心中虽然有些不快,但心里也明白自己这边大宰院向来给人的印象,所以也只好硬生生地将这口闷气吞了下去。
只是他既然专门来了这一趟,当然不可能就如此简单浅薄,不然也不会主掌大宰院这么多年,地位巍然不倒。只见他微微一笑,面上露出神秘之色,道:“铁壶兄的担心,我是明白的,但若是我还有后手,能够至少确保我等对浮云司那边胜势在七成以上,如何?”
铁壶真君与站在他身边一直沉默聆听的宋文姬听了这句话,都是同时脸色大变。什么后手,竟然能够对天澜真君如今几乎可以算是天下第一的派系有如此大的优势?
宋文姬目光变幻,胸口微微起伏,看上去竟似有几分紧张,而铁壶真君也盯着广博真君看了半晌,然后沉声道:“竟有此事?请广博兄教我?”
广博真君迎着铁壶真君询问的目光,淡淡地道:“天澜和浮云司实力再强,也不会强到我们真仙盟五成以上。以我看来,他们最多也只占到四成,若我们剩下的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