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招呼之后,陆尘老马还是站在树上,陈壑站在原地,大家都移开了目光。
陆尘没有下去的意思,陈壑没有上树的迹象,并且在站了一会后,陈壑似乎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好,便向旁边走去,很快走到了另一边人群中。而在他身后的那几个看起来平凡普通的人影,也像是影子一样随着他走了过去。
看到那几个人走远了,老马轻轻哼了一声。
陆尘皱了皱眉,道:“怎么了?”
老马道:“此人野心不小,不甘久居人下,将来或许是个祸患。”
陆尘失笑,转头看向老马,道:“想不到你居然修成了读心术,来来来,跟我好好说说,这一转眼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马正色道:“咱们站在这树枝上,他在下面就觉得不舒服,宁肯走开,可见是心中不满的。”
陆尘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觉得人家抢了你的好事,就记恨上他了吧?”
“我自然是有些看不上他的。”老马倒是坦然承认,不过面上却是带了几分郑重,道,“他对我怎样无所谓,但你如今的身份摆在这里,他弃你而去投靠血莺,非但不受惩罚,反而授以大事,这让外人看在眼中,心里会怎么想?”
陆尘默然片刻,然后略带自嘲地说了一句,道:“大概是觉得我在死光头面前失宠了?”
老马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刚才那一次偶尔的碰面,双方都十分客气友好,只是大家也同样能够感受得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与之前不同了。
在陈壑被陆尘用计逼反投靠真仙盟后,他也算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识时务的人,立刻就投到陆尘门下,为他前后奔走,并对追杀魔教之事格外上心。这说好听些,是弃暗投明,难听些,大概就是翻脸无情了。
当然了,陆尘那个计策逼得他也有些过分,与魔教成了死敌,陈壑也没有太多路走就是了。只是如今时过境迁,陈壑对陆尘好像也只剩了面上的和气,刚才在树下连抬头仰望似乎都有些不快的样子,那么如果日后他有所成就,有了势力实力,那时候面对陆尘的时候,会不会想起陆尘也曾经暗算过他?
“在真仙盟这破地方想要好好活下去,真他妈的难啊……”
陆尘忽然骂了一句粗话。
老马在一旁叹了口气,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用同情的语调低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也很同情你……”
“少废话,全天龙山都知道你跟我是死党,别人要对付我,没杀我之前大概都要先干掉你的。”陆尘十分“客气”地打断了老马的安慰。
老马脸色大变,然后嘴里也恨恨地骂了一句“见鬼”之类的话,不过这两个人都是在这该死的真仙盟中混了多年的人了,所以他们很快地就将那些无聊没用的情绪丢开,开始真正讨论起后头的解决办法了。
“看你一副鬼鬼祟祟又若有所思的样子,想必是心里冒出了什么歹毒主意了吧?”陆尘看着老马正色道。
老马鄙视地看了陆尘一眼,然后道:“你做过的那些事比我狠多了吧。反正事已至此,不如先下手为强?”
陆尘没有多想,就摇了摇头,道:“最近老实点,别乱来。”
老马皱眉道:“等他真出了远门,去了西陆那边,就不好办了。”
陆尘淡淡地道:“还没真到生死仇敌的那一步,再看看吧,不着急。而且最近仙盟这里不太平,先静观其变。”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向着头顶深沉黑暗的夜空望了一眼。
老马好像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默然片刻后,也点了点头,看来是同意了陆尘的想法,不过就这样他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嘴巴吧唧两下后,忽然道:“反正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不舒服,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让白莲那小丫头多整治他一点……呃,对了,好像有段时间没看到白莲了,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陆尘不在意地道:“我也没看到她,大概还是呆在苏青珺的屋子里懒得出门吧……嗯,那边好像把死人抬出来了,啧啧,这全身软的,连骨头都打碎了吗?化神真君果然厉害得不行,但是做到这种地步,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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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山上听雨楼附近的气氛,一直都比较古怪,虽然并没有人站出来公开质疑铁壶真君,或是说些什么其他的话,但是全部的喝彩声、斥责声都是天律堂那边的人马呼喊出来的,听着总还是有些怪怪的意思。
好在铁壶真君显然也没有在这里再纠缠下去的意思,随口丢了两句“淫贼色胆包天、太岁头上动土、自寻死路”之类的场面话,便带着千娇百媚一脸悲伤的宋文姬径直去了。
等这尊大佬一走,场面上顿时活跃了起来,许多人都往前挤去,无非就是想看看那个死人究竟是谁,以及那片已成废墟的听雨楼中时不时还有其他蛛丝马迹,能够看出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虽然铁壶真君亲自出面惩治,威慑全场,但见惯了阴谋诡计的聪明无比的真仙盟的人们,在这一点上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