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目光炯炯的望着他,薛泌略微尴尬,看看手里的被子,笑了笑说:“我看公公睡着了,担心着凉,让人拿了床被子,公公,我看皇上今晚也没什么事,干脆回去睡了算了,您别跟我似的,这样熬着。”
穆公公叹口气,捶捶腰,叹口气说:“老了,老了,当年我跟先帝熬上个三四天,没一点问题,唉。”
“年岁不饶人,”薛泌说道:“您老就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顶着呢,再说了,里面不是还有黄公公吗,您就别盯着了。”
穆公公叹口气,微微摇头:“朝廷诸事繁杂,皇上彻夜劳烦,我哪能贪图安逸,算了,就在这眯一会吧。”
穆公公说着起身从薛泌手里接过被子,薛泌忙将自己的那把椅子端过来,又端来把圆凳,让穆公公可以将脚撂上面,做完这一切后,他看看四周,又将火盆往这边挪了挪。
他作这一切时,穆公公的目光一直盯着他,可每当薛泌转头看他时,他的目光又闭上了。
薛泌又坐回到案几后面,拿起最近的奏疏看起来,看了一会,忍不住又叹口气。
“怎么啦?为何叹气?”
“公公,”薛泌抬头苦笑下:“看到这些烂消息,唉,忍不住为皇上为难。”
“哦,都是些啥消息?”穆公公依旧躺着,眼睛都没睁开,语气也淡淡的,薛泌搞不懂他什么意思,迟疑才说:“南方已经开春,却有三个府报,要整修河堤,共要花费银子,七百万两。而蜀州又上奏,说夷民与咱们晋民纠葛,已经冲突数次,要求派兵弹压,这出兵又要钱。还有,齐国上奏水灾,受灾人数高达十万人,请朝廷拨款赈济,唉,朝廷府库现在都快空了,怎么拿得出钱来。”
穆公公依旧一动不动,语气依旧淡淡的:“那有什么,总有办法的,开春收了盐税,漕运便要开始运了,这才是大事,千万不能出事。”
薛泌微怔,不知道穆公公这是什么意思,略微想想便问:“公公的意思是?难不成,漕运还会出事?”
“唉,但愿吧。”穆公公不置可否。
薛泌有点紧张了,船运商社可有他一成份子,这要出事了,岂不是将他也牵连进去,别到时吃不到猪肉,到惹上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