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夏侯璟来了玉河馆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同时,原本身在行宫内的段祺陵也突然来了玉河馆,直接乘着銮驾而来,摆明了是要住在玉河馆内了。
夏日艳阳烈烈,清风徐来,树影婆娑。
凤凰树下,余下了大片的阴凉。
可是,经常在凤凰树下乘凉的人却再也不见。
姬瑶靠在窗前,眸光看向凤凰树的方向,将那大片的火红收入眼底,嘴角微微噙了丝微不可见的笑意偿。
“主子,属下又在门前看到了药碗。”
这时,雨湮端着药碗从外面走来。
“主子,今天这都是第二次了。”
雨湮说着将药碗放在了姬瑶身前,然后将刚才碗下压着的纸条递过去。
姬瑶淡淡扫了眼纸条上的几个字眼,眸光微敛。
仅一眼,她便知道这安胎药是谁送来的。
只是,她觉得她已经够决然了,那日他的态度也很明确,分明是相见不相识。
那么,为何还送给她送来安胎药?
“将药倒了吧。”
“主子,段公子也是好心,您……”
“凌王妃也给我开了药,你去将药倒了吧。以后若是再送,不必问我,直接倒掉便是。”
姬瑶声音清淡若水,可是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是那么的决绝。
雨湮微微叹了口气,将药碗端走。
主子对别人狠,而对自己则更狠!
而段公子更是难得的好脾气,这样的事情只怕是换了另一个人,想必他压根就不会再理会主子。
唯有段公子,一次次对主子软了心肠。
端着药碗,出了房间,正准备将药汁倒在树下,一只修长的大手一下子将药接了过来。
雨湮蓦然抬头,看着面前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惊诧,“段公子……不,唐皇?”
“将药碗给朕。”
……
玉河馆。
修长的身影负手而立,眉头微蹙,薄唇紧抿,眉宇间还拢着一抹愁思。
“消息是否准确?”
“是王爷,王妃的确是噬心之痛,寿命最多……三年,少则……一年。”
未离说得小心翼翼,不敢去看夏侯璟的脸色。
“最多三年,最少一年……”
夏侯璟的嘴角噙了一抹苦涩,眼底是一抹化不开的忧色。
“还没有解决之法是么?”
看着夏侯璟眼中的戚色,未离蓦地将头垂了下去。
“你下去吧,本王知道了。”
夏侯璟说着抬眸看向那一抹倩影,将眼底的苦涩敛去,抬脚迈了过去。
这个女人究竟还要打算瞒他到几时?
然而,夏侯璟还没有迈进房间,便先有一道青色的身影先他而去。
……
“叩叩叩……”
“进来。”
姬瑶的话音一落,一抹玄金色便闯入了她的视线。
紧接着,修长的大手便将瓷白的药碗放在了她的面前。
“药,快凉了,喝了吧。”
熟悉的声音砸在姬瑶的心里,她下意识抿了嘴角。
一时间,她竟有些不敢抬头。
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了退缩。
“别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段祺陵的声音虽然清冷,但却满是柔色。
一咬唇,姬瑶抬眸看向段祺陵,“唐皇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你喝了药,我就离开。”
段祺陵听着姬瑶冷然的声音,眉头不动声色的蹙了起来。
姬瑶未动,只静静地看着段祺陵。
几月不见,他好像是一夜飞快的成长了起来一般。
眉宇间英气逼人,透着冷肃,再无以前的妩媚妖娆。
终于有一个帝王样了!
眸光从他刀刻的五官上一路向下,落在了玄金色的长袍上。
华贵无双、尊魅绝绝。
在她的眼中,段祺陵再是尊贵凌然,都不及以前的他,一身红衣,一眼妩媚。
许久,眼前的人传来了一声浅浅的叹息,似乎还夹带了一丝无奈。
“阿瑶,这还是以前那个做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的你么?”
这一声阿瑶酸了姬瑶的眼眶,涩涩的,很难受。
微抿唇角,开口道:“我们都变了,不再是青虚山的姬瑶和段祺陵了。”
段祺陵说着嘴角勾起苦涩,“你不选择我也就罢了,可是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那个欧阳卓不是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
“是不是又怎样?反正我现在已经……”
“不就是个孩子么?”
段祺陵直接打断了姬瑶的话,黑瞳微缩,紧锁着眼前大腹便便的女人,蓦地上前了两步。
“我不介意养着你们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