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浓妆艳抹的花妈妈淡淡敛眸,花妈妈还是那个花妈妈,可是如今她的态度和上午她遇见她的时候截然不同。
她顿时了然,沐丞相和君娆安排了这一出,势必做了万全的准备。
终于,火候到了,沐丞相站了出来,向皇帝道:“启禀皇上,小女的确只是养在农庄而已,凌王妃今日的诬陷实在是无凭无据,就算她容不下小女,也不能拿小女的名誉来开玩笑。”
“更何况,小女只不过是仰慕凌王,所以微臣才厚着老脸向皇上请了一道赐婚,如今这……微臣希望皇上可以为微臣和小女做主。”
皇帝微眯着眸光,看着金殿内的这一幕,犹看闹剧。
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通禀声。
“启禀皇上,幽王殿下求见?”
皇帝眸子一缩,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待在王府中幽闭,跑来宫里做什么?
君娆听到“幽王”两个字,身子下意识一颤,心里陡然涌出来一抹不安。
她马上就可以将凌王妃逼到死角,现在可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片刻,一抹颀长的身影缓缓步入了金殿,废太子夏侯辰一步步走来,虽然他衣衫齐整,金冠玉带,可是却掩不住他的面容憔悴。
长时间没见,似乎清瘦不少。
他经过众人的时候,目不斜视,仿佛没有将任何人看在眼中。
黑亮的眸子也失去了色彩,此时显得有些呆滞,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一般。
“儿臣见过父皇。”
夏侯辰慢慢抬眸,举目看向了龙椅之上的那抹明黄的身影。
一时间,他的眸子蓦地骤缩了起来,有半年他都没有进过宫,没有见过父皇了。
即便他对他狠心而决绝,但是他却恨不起来他。
龙椅上的皇帝看着神形消瘦、面容憔悴的太子,神情有些动容。
“起来吧,你不在府中好好待着,跑到宫里来所为何事?”
这一声多少有些软意,少了许多严厉。
“父皇,儿臣今日来是因为府中失踪了个侍妾,所以来寻一下。”
“侍妾?”皇帝眯起了眸子,锁住了夏侯辰。
一旁的君娆听到这里,早已经是心惊肉跳了。
尽管她的后背停的笔直,却是忍不住轻颤,这一次她倒是真的怕了。
“是,父皇,侧妃临近生产,前些日子,长乐送给儿臣一名侍妾。”
太子说着看向了君娆,他黑色的瞳孔里辨不出情绪。
君娆眉心一跳,缓缓转过身来,对上了太子的视线,她紧紧的攥着衣袖,尽量让自己沉静下来。
“幽王殿下,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有没有认错人,可以请宫里头的嬷嬷来验身,看看她是否还是处子。”
夏侯辰这句话一落,君娆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她最初是笃定凌王和沐清歌不会扯上那天她在太子府失.身的事情的,毕竟那天沐清歌也一同被送上了太子的床榻,这件事情捅出来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对凌王更是侮辱!
可是,她现在才发现她错了,他们不仅将这件事情揭出来了,而且还是用最直白的方式,直接让幽王来出面揭穿她!
那一日的屈辱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她脸上一直维持的浅笑这会再也挂不住。
不只是皇帝,就连沐丞相也发现了端倪,狐疑的看向了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开口。
她紧紧的咬着唇,不知道这一次要如何为自己辩解。
片刻,她眼底的眸光蓦地掠过了沐清歌的脸颊,似乎想到了什么,然而下一瞬她的眸光从夏侯璟的脸上一掠而过,顿时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时,耳边又传来了夏侯辰的声音,“劳烦父皇去请一个验身嬷嬷过来,一验便知。”
君娆听得眼皮一个劲的跳个不停,她的心也在不停地发颤。
“慢着,等一下……”
她硬着头皮开了口,她知道只要验身嬷嬷一来,她就完了!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君娆顿时一阵口干舌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清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沐丞相紧盯着君娆,他的声音中带了丝警告。
他现在心中也没底,如今连幽王也来了,开口便称清歌是他的侍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沐府时,这个丫头不是说万无一失的么?
不仅如此,还向他自告奋勇愿意去凌王府去做细作,如今她这是什么表情?
君娆抿了抿唇,一咬牙,看向沐清歌道:“凌王妃,那日的事情你难道忘了?”
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把沐清歌拉上总归没错。
如果,凌王害怕传出丑闻,那日的事情他就不会再深究,若是事情最后被扯出来,她就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沐清歌现在早就明白了刚才夏侯璟给她那个安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