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个孩子健康,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好。”
沐清歌从药箱里取出注射器和金针,给姬瑶注射了麻药之后,便开始施针将百花蛊一点点逼入姬瑶的左臂之中。
终于,两个时辰后,沐清歌将金针埋入姬瑶的左臂,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长时间集中精力,极费心神,在这凛冽的寒冬里,她的后背上竟然沁出了汗意。
“好了。”
沐清歌收了银针,对榻上的姬瑶淡淡开口,这时,麻药的药效已经过了,姬瑶早已醒了过来。
“今天就先这样吧,如今百花蛊在你的左臂,以后便不会再出现万蚁噬咬的疼痛,也就不必再施针了,我就先告辞了。”
姬瑶很快穿好了衣服,叫来雨湮道:“今日有劳凌王妃亲自走一趟,雨湮,送凌王妃出去。”
沐清歌走后,姬瑶看了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右手,眸光微敛。
过了半晌,雨湮再次进来禀告,“主子,安陵侯来了。”
听到“安陵侯”这个字眼,她的眼底顿时掠过一抹杀意,双拳下意识握了起来。
冷冷开口:“让他进来!”
安陵侯进来的时候,一抬眸便看到身长玉立的姬瑶立在了窗前,清冷、倔强,有一瞬他看着她的背影恍然间看到了那个人。
一样的冰冷无情,一样的冷傲无双!
他敛了敛眸光,缓缓开口,“瑶儿,是你么?”
听到这一声苍老的声音,姬瑶这才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睥着台阶之下的安陵侯,眼底划过冰冷的杀意。
不过短短几月不见,安陵侯仿佛老了十岁,两鬓都添了白发,看上去有些憔悴。
“不知安陵侯来找本阁主所为何事?”
她冰冷的声音如同灌了漫天风雪,凛冽的朝安陵侯袭去。
安陵侯将姬瑶眼底冷漠的杀意收入眼底,他微微握了握拳,然后放柔了声音道:“瑶儿,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你真要赶尽杀绝么?”
自从中秋宫宴,她费了霄儿的手筋和脚筋,他就怀疑是她回来了。
本以为,她费了霄儿便罢休了,谁知她想要的是要为当年的宗家翻案,要将安陵侯府连根拔起!
“别说父亲,你只会侮辱这个词!”
姬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这个男人根本就不配称作父亲。
当年,他为了讨皇帝的欢心,不惜诬陷宗将军谋反,并且做了伪证,亲自带兵去宗家抄家!
事后,他回到安陵侯府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她母亲写了休书,便欲将他们母子三人赶出安陵侯府。
母亲性子高傲清冷,受不了这样的羞辱,直接刺了他一剑,谁知他竟然丧心病狂的给她母亲灌下了穿肠毒药。
她去阻拦,却换来了他狠狠的一脚,直接将她踹出了几步之远。
所谓的夫妻之情、父女之情,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她以为这便是结束,然而她却看到他的妾室刘氏在母亲临死之前,将母亲做成了人彘任众人观赏羞辱,而他,面对这一幕,却是一笑而过,拥着佳人笑得肆意。
那一幕,永远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每次回想起来,都是痛不欲生。
然后,刘氏便吩咐下人端了毒药朝她和她刚满了十岁的弟弟小珂走来。
说是她和小珂是和宗家有关联的余孽,为了防止皇上怪罪,必须要斩草除根!
她拉着小珂,拼命的挣脱了下人的桎梏,不顾一切的往前跑去。
面对下人的阻拦,她红了眼,一把抽出了她的小匕首,不管不顾的朝来人砍去。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
她拉着小珂出了安陵侯府,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瘫倒在雪地中,没有了知觉。
等她向来,她身边便没有了小珂的身影,她发疯了一般去寻找,可是都一无所获。
她永远记得那年冬天冰冷的雪,噬心的疼。
然而,即便当年他牺牲了宗家,这又有什么用,如今皇帝依旧忌惮安陵侯府,要不然也不会宁愿赔上长乐公主也要弄死安陵侯府最有作为的嫡次子安陵皓了!
安陵侯闻言,脸色一僵,她看着姬瑶嘴角的那抹讥讽,蓦地就想到了她母亲,当年她也是这么讥讽的看着他。
仿佛在她的面前,他永远都是卑鄙小人一般。
他想,当年若不是她那绝情一剑,兴许他也不会对他们母子赶尽杀绝!
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姬瑶愤恨道:“安陵珏,这么多年来,你可睡得安稳,每晚午夜梦回,你可有被噩梦惊醒!”
姬瑶直呼安陵侯的名讳,眼底尽是恨意。
安陵侯自知对不起姬瑶,片刻,他咬了咬牙道:“就算不为我这个父亲,你也要为安陵家想想,安陵侯府几代相传,不能就这么灭亡了。你身上也流着安陵家的血,你也姓安陵,你难道要看着安陵侯府毁掉么?”
姬瑶闻言,嘴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