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然的点头:“打从我进村子的那一刻起,我就能感受到这村子里的怨气之重,我不过是把这村子里那些冤死的,屈死的,毫无反抗力量的游魂赋予了一些能够报复的能力。
这村子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如果这样也能背负因果的话,那就算背负因果又如何?我认了。”
云若又看了我一眼:“那我和他们两个在约定的地方等你。”
说完,她拉着小卓铎,毫不犹豫的从刚刚刁油鼠出去的竹窗前跳了出去。
大雄背着一床单水果,对我看了一眼:“刁油鼠该不该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不该死,你必须给老子活着。”
说完,大雄翻身也跳了出去。
我笑了笑,转身,拉开房门,淡然的向楼下走去,一边走,我一边在这吊脚楼的某些位置贴上了黄纸符。
鬼医一脉有给鬼类看病的本事,自然具备和鬼魂交流的能力,说得严谨一点,我们鬼医身上天然就存在着一种吸引鬼类的磁场,他们会主动找到我们。
要不然我爷爷的医馆也不会有鬼类光临,我们家也就不会靠这个而活了。
这整个村子内冤死屈死的鬼魂不知凡几,我不过是贴了几张引导符,把他们引到一个位置上,这样就会聚集大量的怨气。
所以我打从从屋子里出来的那一刻,我身后就出现了三三两两的鬼类。
有口吐白沫,走路摇摆不定的大烟鬼,也有眼中带着怨恨,死不瞑目的半裸鬼类。
有心有不甘,持枪冲出来的土匪,也有被屈打致死的奴隶。
甚至还有——面带虔诚的佛宗信徒和稽首为礼的道士!
不管他们生前什么身份,也不管他们是如何死去的,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拥有怨气。
只要有怨气,在我的引导符的帮助下,他们就会一一现形,跟在我这个指路的明灯身后,向前冲刺。
其实鬼的胆子是很小的,尤其是在人胆气十足的情况下,鬼是不敢冒头的。
这村子里的人要么是身上带着武器的山兵,要么就是土匪,或者是恶霸般的存在,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胆气是很足的,所以这些冤死在他们手下的鬼魂根本不敢造次。
活着的时候都被人弄死了,更何况是死了呢?
这些鬼类平时都躲在角落里,不敢冒头,此时我的引导符就好像是他们的指路明灯一般,给了他们一份复仇的希望,他们会从躲避的角落里跑出来。
其实鬼生前也是人,除了没有实体之外,和人是没什么太多的分别的。
鬼类越聚越多的结果就是怨气越来越多。
这是我敢在这个村子里去任何地方的倚仗,这些鬼类一个个看似不怎么样,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啊!
当我从楼上走到一楼的时候,当我听到了一阵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当我听到刁油鼠那死不悔改的呼喊声时,我终于肯定了,这小子当时不是不想杀了大雄,他是怕杀了大雄后惊动了我和云若,自己跑不了。
此时我也看到了人性的另一面,他们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哪怕你给他一次悔改机会,他依然会不达目的不罢休。
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的刁油鼠就是这样的人,即使他有八十岁的老父亲,即使他那份孝心让我感动,可是那依旧掩盖不了他父亲曾经是个土匪的事实,也掩盖不了他现在也是个类似于土匪的事实。
跟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讲人情,我此时怎么都觉得自己当时特别蠢。
不过没有这小子的话,我们可能连这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都争取不到。
毕竟附近的林子里危机重重,各种陷阱,野兽,甚至是这村子里走出去的山兵都会让我们防不胜防,在这里休养这几个小时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我并不后悔放了刁油鼠离开。
当刁油鼠带着一群拿着古旧淘汰火器的山兵涌进了神仙居的时候,我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刁油鼠看到我的神情显得有些呆滞,那些山兵看到我的时候则显得慌乱许多。
这倒不是说我的气场多么强大,而是此时的神仙居内已经阴风阵阵,哀嚎满屋。
那些依旧在楼下抽着大烟,享受着神仙般感觉的吸食者在此刻都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他们或许看到了自己眼前身材曼妙的女人化为了自己曾经杀死的人的形象。
那些女人也会发现她们身边惬意享受的那些人化为了一滩白骨,然后她们吓得尖叫起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幻象。
包括刚刚冲进来的这些山兵,他们第一时间看到的是我,那么下一秒,他们就会发现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扑向他们哀嚎不已的野鬼怨灵。
此时的那些兵丁,那些吸毒者,包括这楼内所有的人,甚至包括我自己在内,都被一大团黑色鬼气包围起来,
无数的冤魂厉鬼缠绕在每个人的身上,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发冷,不由自主的惊惧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