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这小子趁着甘云山四处找趁手的武器时,顺着我家那搭在房檐边上的竹梯,三下两下蹿上了我家的猪圈的棚顶。
站在上面颤颤巍巍的对着甘云山扯着嗓子对峙。
甘云山从我家当院的凉棚旁抄起一把锄头,指着大雄喊道:“兔崽子,你给我下来!”
大雄挨着身子蹲在房檐边:“我不。”
甘云山气得不得了,指着大雄骂道:“高考状元,就你这个样,也像高考状元?你爹我还不知道你?一加二不知道等于三的憨货,你还能考上大学?你给我下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看得出来,甘云山这是真的动了真火了,我心中讶异,不就是作弊考了个大学么,至于这么激动么?
不过这事好像说出去确实有点别扭,更何况甘云山这种要脸的人,全村的人都知道大雄是个不学无数的,这以后肯定少不了被戳脊梁骨。
估摸着甘云山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要低着头走路了,或者干脆不好意思回村了。
人言可畏,甘云山这些年虽然发迹了,但是面对自己的乡亲父老,还是一点老板的架子都没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没有村里的这些父老乡亲,那里会有现在的甘云山,人不能忘本。
甘云山也是气急了,一抬手,就把锄头丢上了房顶,吓得大雄嗷嗷叫着往一边跳。
大雄一边跳一边挎着张脸,都快哭了似的喊道:“甘云山,我还是不是你儿子?老子我考了个状元,给咱甘家光宗耀祖了,有你这样的么?你是准备抹杀咱老甘家一颗闪耀的新星么?”
甘云山又捡起了桌子上摆着的一篮子水果,直接丢上了房顶。怒气冲冲的骂道:“光宗耀祖?咱们祖上那点脸都被你丢干净了,你个败家的混球,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老子不是跟你说过。你可以惹事,可以闹腾。但是咱老甘家的人,行的端,做得正,什么时候用作弊这种手段了?你小子手段高啊,连高考都可以作弊,连我这个亲爹都对你刮目相看了,你下来,看我不抽死你。”
啪叽。一个苹果丢了上去,被大雄一脚给踩碎了,差点摔下来。
甘云山眼睛都没眨一下,把自己的西装脱了往地上一丢,接着捡起了一条板凳就要往上砸。
我看着大雄那颤颤巍巍,走路磕磕绊绊四处躲避不及的样子,心说这一板凳上去了,铁定给砸下来了,那还不摔出个好歹来?
我赶忙上去抱住甘云山,使劲的按着他:“干爹。干爹,这不行,会出事的。”
甘云山瞪着大眼珠子:“欧宁。你别拦我,看我不揍死他个弄虚作假的龟儿子。”
大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还在那犟嘴:“甘云山,你天天的在外面做生意,你啥时候教过老子做啥?你不作弊,你不作弊老子能上县一中?你不作弊你天天跟这个领导胡吃海塞,明天跟那个领导桑拿大保健?”
甘云山被大雄这句话气的浑身发抖,猛的一脚踢在了长条凳上,径直把凳子给踹翻了。再一挥胳膊,把我也给推开了。
指着大雄骂道:“你个兔崽子。老子把你送进县一中,不是让你学坑蒙拐骗那一套。你学习不好没关系,至少感受了那种气氛,要的是那种氛围。
至于老子生意上的事,那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说说你干了多少让我操心的事,远的咱就不说,就说前几天,你把人家酒店的包房给砸成了什么样?门都给整碎了,人家要把你送公安局。
老子又掏钱又道歉的,就差给人跪下磕头作揖了,总算给你保了下来,你看看这才几天,你就整了这一出?
你给我下来,老子今天不打折你的腿,我特么就不叫你爹。”
我有点懵,这真是气急了?
咋感觉这逻辑问题非常严重呢?
大雄在房顶上站稳当了,掐着腰道:“我就不下来。你咋咋地?”
甘云山瞪着一对大眼珠子:“你下不下来?”
“不下来,打死都不下来!”
“不下来是吧?好,老子上去。”
甘云山开始爬梯子,大雄吓得跑到梯子边使劲晃。
这一对父子着实给我们上演了一出好戏。
我们家都成了戏园子了,门外墙头开始有人冒头,一个个扒着墙头往院子里张望。
我妈养的那两头猪被这两父子吓得‘嗷嗤,嗷嗤’直叫,在猪圈里四处乱窜,根本不知道头顶到底发生了什么。
院子内这几个人也都目瞪口呆。
尤其是蒋诗诗和许亦馨,那惊讶的小嘴张着,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朱逸群和戴笑这对没心没肺的站在一边品头论足。
“雄爷就是牛,看看,敢跟他爹对着干。”
“那雄爷是谁啊,高考状元,你朱逸群拼死拼活拼了两年,还不是只捞了个探,差远了。”
我瞪了两人一眼,人家那边父子喊打喊杀的,你俩在这风言风语的,怎么看都不像那么回事。
唉,大雄也是遇人不淑,咋就收了这俩跟他一样二五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