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们本来是在学校住,可是,这学期开学后,他在校外租了房子,让我也搬过去和他住在了一起。”
我说,“你胆子也真够大了,这种事也不叫个人陪着,你看多危险?”她点了点头,说,“哥,这事我真要感谢你,是你救了我。”我说,“知道就好,以后有啥难事,给哥打电话。”女孩说,“哥,你真好。”
我又说,“做人流虽然是个小手术,但对人的身体伤害很大,不能掉以轻心。”她听着这话,马上就对我说,“哥,我知道,两月前,我陪一位同学做过人流,做完手术,痛得她都直不起腰,人就象是刚从死神那里逃出来一样。”我怕她心里有负担,感到恐惧,又说,“当学生的一般都没多少钱,想图个便宜,所以,比较受罪。我们公司也有女孩做人流,可是,她们有医保,不怕花钱,所以,手术做得就比较轻松。”
不一会,医生叫起她名字。她象是被电击打了一下,身体猛然抽动起来。我马上拉住她的手,说,“别怕。”就带她进到了门诊室。一位年轻的女医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然后朝她问道,“怎么了?”她苍白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低声说,“我怀上了。”
“做个超。”医生说着,便写了个处方递给我。我拿着处方带着她去交费,然后排队。做完超,我见她从超室出来,忙问,“咋样?”她擦了擦眼泪,说,“医生说都两个月了。”
回到门诊,那个年轻的女医生说,“胎儿两个月了,你们要不要?”杨小云说,“不要。”医生看了看我,问,“你是她朋友?”我说,“是的。”医生又问,“还没结婚?”我说,“没呢。”女医生毫不客气地对我说,“要注意呢。”我忙说,“是。”
女医生又说,“要手术,啥时做?”杨小云说,“现在就做。”医生说,“手术有四种:一是标准型,480元二是可视型,780元三是精准型,1290元四是珍爱型,2690元。”而且,她还对这些手术分别做了一些介绍。可她说得太快,象背书一样,我根本就没有完全听清。但我说,“当然是要最贵的。”我想珍爱型这个名称本身就不会让人感到多么害怕。
可杨小云说,“我还是想选标准型。”医生说,“标准型也不错,我们院每天只挂20个号。”我知道她是怕花钱,可是,怕花钱就得要多受罪。可她这么虚弱,我不想让她多受罪,就不容商议地说,“这事我当家,就选珍爱型。你没见一个480元,一个2690元,光价钱就差了多少倍。”医生也说,“技术和器械都不一样,治疗效果肯定也不同。”
一出门诊室,杨小云就把手里的钱拿出来给我看,说,“我只有这五百元。”我说,“费用你别管,既然是我做主,费用自然由我出。”杨小云皱着眉说,“我早上已经花了你八百多,再这样欠下去,我怕是把自己卖了也还不起你了。”我笑了,说,“那好呀,还不起了,那就把你抵押给我。”杨小云娇嗔地说,“我才不呢。”
来到手术室门前,刚好有一位女孩从手术室里出来。她脸色很难看,显得有气无力,疲惫不堪,满脸是汗,要不是用手扶着墙,人恐怕要倒在地上。幸好一位和她同龄的女孩过来,把她搀扶住,一步一步地把她带着走。这让杨小云马上紧张和恐惧起来。所以,当医生让她进到手术室时,她就跟要赴刑场一样,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不放。
我对她说,“你做的是珍爱型手术。医生说打了麻药,睡上一觉,手术就完了,一点感觉都没有。”说着,把她推进了手术室。
不过几分钟,杨小云从手术室里出来。我赶忙扶着她,问,“痛不?”她摇了摇头,说,“没啥,就是心里发痛。”我说,“可不,孩子没了。”她长叹了一口气,说,“医生说我半年之内不能再做人流,否则,以后就再也不能生育了。”我说,“记住,这可是血的教训。”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出了医院,我开车朝南把她送回了学校,可当我开车向北行驶快要回到家时,她又打来电话,说,“哥,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且没有空调,热得要死。”我问她,“那你咋办?”她说,“我想去朋友那。”我真想骂她,做人流这么大的事他都不管,你还要粘着他,真没骨气。但我还是忍住气,问,“他那有空调?”她说,“没有,但他那有电扇。”我说,“好吧,你等着。”
我把车又开回到音乐学院门前。她正好在门前等着我。我把她送到音乐学院南边不远的一个村中城前。村口人山人海,好象挤都挤不进去。我把车停在村前不远的路边,带她进到了迷宫一般的村子里。在一栋四楼的门前,她指着四楼的一个窗子对我说,那就是他们租住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