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一生的风景张宝同
中午时,我们在县城里找了家小餐馆吃了顿饭,要了几个当地的风味炒菜,有熏鱼、苦瓜和辣椒炒香干。这让我们再次重温了那曾经和久违的滋味。吃完饭,我们又去了汨罗江边。汨罗江是我们记忆中标致性的风景,多少年来它一直在我们的心中和梦中流淌,让我们感怀着曾经的时光是那样地清晰美好。在我们走在宽阔的江堤上时,她突然挽起了我的胳膊,让我感觉十分地亲切温馨,好像她已成为了我心爱的爱人。
看着秋日的艳阳和白云,看着岸边飘香的稻花,看着江面上顺流而下的白帆和轻舟,看着江头远处的汨罗江大桥,我们宛如沉迷在梦中。她把身子贴在我的肩头,把脸贴在我的耳边,娇嗔迷离地对我说,要不是你像木头疙瘩那样不透气,我们早就成为相爱的一对了。我无奈地笑了笑说,我是榆林疙瘩,可是你那么聪明灵秀,为什么不向我点拨一下?她说,我都和你睡在了一起,你还要我怎么点拨?要是别人,我能跟他睡在一起吗?我泄气地重复着说,你在我心目中太完美太高大了,就像女神一样,让我仰视和尊崇,哪还敢对你过于亲近。她说,所以我们只能天地一方无缘相爱。
接着,她问我过得咋样。我说还能咋样,凑合着过伯。我问她过得怎样。她说马马虎虎,还能过得去。我说我要离婚,你跟我一起过吧?我们在一起亲亲爱爱,把过去失去的岁月都补回来。她笑了笑说,可能吗?我们都老了,孩子也都大了,还是别折腾了。再说离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说到这,她叹了口气,说还是等下辈子吧。我说你有下辈子,可我没有下辈子。其实这话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们这代人对结婚和离婚不像现在小年青那样看得比较淡,不爱就离,离了再找。我们许多人的夫妻关系并不好,可是,还不是一天一天地照样往下过。我们这代人就是这样,有许多的愿望和向往,但很少有人去打破常规,把它变为现实。
因为王玉霞晚上七点钟要上火车,所以,我们四点来钟就回到了酒店。我们坐在房间里谈论着这三天聚会中发生的一些事。她说谢东峰因为错失了林凤,见到林凤后就抱着林凤痛哭流涕。咋不见你抱着我痛哭流涕?我用手抚着她的脸颊,问你真想让我这样做?她说怎么不想?可是,你根本就不会这样。我说你不是林凤,我也不是谢东峰。你比林凤高贵庄重,而我又比谢东峰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不会也不敢对你冒然无礼。她又笑了,说这就是你的可爱之处,也是你的可悲之处。
我说这次相聚和一别,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次相见。王玉霞说,我们说好了,明年大家再在合肥小聚,不知你能不能再来。我说你们都在芜湖住,而且芜湖和合肥又离得很近,要想聚会也比较容易。可是,我要是去一次就很不容易。可她说,要不,你过来吧,我陪你去上黄山。黄山我曾去过,但要是跟她一起上黄山,感觉肯定会不一样。我说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我就过去。
五点钟时,我们又出去吃了点饭,然后,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到了六点钟,我拎着皮箱送她去火车站。走在路上,她对我说,她本来可以昨天晚上离开的,就是因为想多陪我一天,才决定留了下来。我说我也是这样,你不离开,我不会抢先离开。她听着这话,就默默地挽起了我的胳膊。我们很快来到了车站。进到候车室不一会,剪票口就放行了。我们来到了站台上。
这是分手的最后时刻,她拉着我的手说,明年我组织大家在芜湖聚会,你一定要来,我陪你上黄山。我点了点头,说为了能和你一起上黄山,这聚会我一定参加。
很快,火车进站了,我把皮箱帮她递上车,然后就看着她随着人流进到了车厢里。接着,火车就开动了。等火车消失在沉沉的暮蔼之中,我才离开了车站。
回到酒店,天已经黑了。同学们全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一人还住在这里。我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同学们聚会的热闹与喧嚣,心中不免有种曲终人散,人去楼空的孤独和悲苍,仿佛就跟人来到了这人世上走了一圈,最后还是要孤独地离去一样。春夏过后是秋冬,喧嚣过后是寂寞,聚合过后是离散,激情过后是失落。这次同学聚会给我最大的感触是三十多年未见了,记忆中的那些青春年少,书生意气的同学们现在竟一个个变成了满头白发,老态龙钟的小老头和老太婆了。这种现实让我有好长一阵时间都不能接受,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们都老了。毕竟我们有三十多年没见了。人这一生有几个三十年?如果隔上三十年再聚会,恐怕能见到的人已是寥寥无几。
但这次聚会让我最感欣慰的是我见到了王玉霞。她是我眷恋一生的人,而且她也在爱着我。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生活是种人生的遗憾,会经常承受着思念的折磨和苦痛。但这种折磨和苦痛有时也是一种心灵的安慰,让我感到在千里之外,还有着一个我心爱一生的女人,而那个女人也在爱着我。
因为睡不着觉,我想坐起来看会电视,这时,我看到电视机旁放着一本书。我一看是那本《你是我一生的风景》。我疑惑起来,不知是王玉霞把书落在了这里,还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