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林雨桐跟着孩子一道出门了,老太太欲言又止,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只利索的洗了碗,然后出去到二闺女家去了。这边两口子都不在,叫她先别跑了,等晚上两口子回来,再过来也不迟。
可到那里,还没上楼呢,就碰上从楼下下来的老同事。这老太太也是一天到晚的清闲,林雨桐带着东西上楼的时候被她看见了,这会子见了因大妈人家就说呢“你这小儿媳,当真是没话说!”又细数过来带了多少东西“到底是赚了钱了,对亲戚也大方,肯帮衬。倒也不亏了你家二姑娘那些年那么帮衬你们家老儿子……”
因大妈心里就有数了,一定是二丫头说话叫儿媳妇听见了。她当时没出来,是怕二丫头面上下不来,也不好跟自己说什么。出来就这么悄悄的把事情给办了。这送了东西,便没有不给钱的道理。不管给了多少,反正二丫头的日子又能往前过了。
既然这样,她也就不去了。五楼呢,她爬楼梯也累。不想跟人家??拢?透辖艋厝チ耍骸拔揖褪浅隼醋?锘轨雷盘滥亍!
很现实的问题,这有钱的事闹的人尽皆知了,晚上家里特别热闹。
老师带着孩子们上课,只能去三个闺女的房间,在那边屋子当中间,放个活动黑板,孩子们凑活的能看见就行。
外面来客不断,朋友同事的上门来,能来的,都觉得能长的开这个口,说出话来,面子不会撅回去。这都是曾经或多或少的帮衬过原主的人。
这个开口说借五十,孩子学校要收资料费。
那个开口说借八十,家里老人的药停了,在外面干的兼职如今工资还没发,先借点,等发了工资再还。
这个借那个借的,都不多,百儿八十的,老爷子都细细的给记在本子上,某年某月某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因为什么缘由借钱,借了多少。
“不为旁的,也不许催债。”他叮嘱四爷“这东西留着,这人心啊,容易变。别到时候借了百次就一次不给,叫人家记下了再在外头说道咱们。”
谨慎一点,先小人后君子,都是对的。
四爷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转脸就跟林雨桐商量着“买一辆车吧,以公司的名义。这来来回回的,也太不方便了。”
是需要一辆车,可如今以两人的经济能力,能买什么好车吗?
不能!
就是小面包车,要么昌he,要么夏li,选一个。
要买车了,才想起来,驾照没有。其实现在车少,有车的一般都是单位。而司机这个岗位,一般是单位派送去学,然后考驾照,回来好胜任工作。所有的费用都是单位给报销的。所以,如今个人去考,人家叫你先填表,什么单位的,工作证件呢。
这就很尴尬了!
没办法,四爷又跑回来,去工会。工会那边的公章就在门口挂着呢,谁想用谁用呗。
家里的纸也是厂里用的那种办公用纸,红头大字写着单位名称呢。
自己给自己开了证明,然后去报名。交了钱,又塞了一条好烟,叫他加塞进去考试,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拿到了证件。
这个家里人没人觉得不对,因?本身是会开车。大姐夫是大货车司机,年轻的时候也是厂里派出去学的。想想因?那性子,能不摸车吗?
在很多人看来,大货车都能开,怎么可能不会开小汽车。
老爷子不是很看的上眼,就说“你就是有了俩钱给烧的。”
四爷真是冤枉“这有些单位,有些人很要紧。做生意,你不能总是端着架子,很要紧的客户,这就得上门送。咱们要关系没关系,要背景没背景,你要是再放不下身段,出个新东西,人家就把你扔到沟里去了。开局好,不等于这以后就能好。这有些关系,是要维系的。”
他好好的跟老爷子讲道理,但老人的固有思想苦干加实干,才是长久之道。
什么人脉,什么关系,哼!这都是歪门邪道。
正说着话呢,门被敲响了。如今一听见敲门声,一家子心里都打颤呢。
林雨桐去开了门,结果是个意想不到的人“金厂长?”
金厂长便是之前食品厂的那位厂长,先是合作过一次罐头换布的交易,后来又因为设备的事,收了四爷两千块钱的回扣,把厂里正在生产的设备愣是弄成了报废设备,厂里添了新机器,花的是厂里的钱。可那两千块钱,却真是老老实实的装到他的兜里去了。
这位以前林雨桐也打过交道,厂子不大,权利有限,但是架子很是不小,说话打着官腔,哼哼啊啊的,那作态她至今都记着呢。可如今再来,腰也弯了,脸上也堆上笑了,见了林雨桐跟见了上级似的“林总在家呢?您好您好!您现在是青年才俊,妇女楷模,巾帼英雄……”
这都什么词啊?
单独没问题,都是好话,可连在一起怎么这么别扭。
她把位置让开,比他还热情三分“您好您好!您真是折煞我了。我跟你不能比,我就一小作坊,您是大厂的厂长,您这么说我是真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