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石出。这次的事,也属于正常的调查流程……”又说林雨桐,“林科长,我跟林所长还是老熟人,以前还是警校的同学……”
林所长是指大原。大原高升了,成了派出所所长了。不过是副的!
这人把大原给搬出来了。
那这个面子必须给。
人家就说:“这样……我叫人先送你们回。给我们三天的时间,到时候咱们案情通报……”
这事就这么着,两口子来的快走的也快,前后半个小时,人家回家了,过年去了。
可其他人走不了了。
原来是想过来领人的,现在还领个屁。
派出所把话说的非常强硬,说了,人家要动省厅,要彻查。要是不交代,等事情演变成了大案要案……性质就变了。不说吃枪子吧,没有二十年是出不了的。
这话可是吓到人了。
要是哪个厂出个打架闹事的进派出所,那这不怎么丢人。年轻人嘛,哪个单位不出这种事?可要是跟大案要案扯上关系,那可把人就丢大发了。
工人以厂为家,厂也以工人个人的荣辱为荣辱。
然后这些被带来说是被调查的,如今变成拘留了。
都是些年轻的小伙子,再被领导一顿威吓。心里就怕了!
二十年啊!
一辈子就完蛋了。
直接都给撂了。
他们就是贪图那点粮食蔬菜食用油啥的,还不敢多偷。把重工机械那边的青工拉下水,却不是他们的主意。
谁的主意呢?
粮站的向天。
这个人还有个身份,就是向党的孙子。这小子今年刚满十八岁。
向家的儿子都在车站,向党没把这唯一的一个成年的孙子安排在车站,而是走了关系放在里粮食局。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听说是纠缠过粮食局一个姑娘,人家姑娘家里有些小背景。这小子被下放到了粮站。
这些人还交代,说是万一偷粮食的事被抓住了,就说是有人带着重工机械那边的青工干的。至于这个带头的,就说是林端阳。
可他们也注意看了,那些逮贼的青工里面,压根就没有向天说的那个人。
既然没有这个人,那就不能说。一说肯定露馅,时间对不上!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出贼喊捉贼,嫁祸诬陷的戏码。
他们贪图那点粮食,那这背后的人,报的是私仇。
林雨桐和四爷到家的时候,那边就审出来了。
但两人已经不关心那些了,还是过年要紧。家里的兔肉混着鸡肉炖了一盆子,饺子只等着下锅了。林雨桐尝了尝炖肉的味儿,“还不错。行!能干。”
她又抓起围裙,凉拌了个红白萝卜丝,白菜心、粉皮,还有个干豆腐丝。
菜都得了!
年夜饭就能开吃了。
壁炉里的火正旺,炕也热乎,炕桌摆上,一家子围坐一团。
用山楂酿的果子酒也能喝了,凉津津的抿一口舒服!
好吃好喝暖暖和和,这就是幸福了。
孩子们挺满足的,也没有那种要压岁钱的意识。憨吃憨玩累了就睡了。
一个个的,因为那点果酒,睡的都特别沉。
平静祥和满足的度过了一九六一年的最后一个晚上,要迎来崭新的六二年了。
可向家却整个都乱了套了。
半夜三更的,都睡下了。然后大门被拍响了,警察上门了,直接用铐子把向天给拷了。
向党也是场面上的人了,不像是大儿子两口子那样乱了阵脚。而是特别镇定的问人家:“我们家这孩子犯啥错了?”
“犯啥错了自己不知道吗?”小青年警察这会子也没好脾气。为了这小子,大年三十的不能回家,冰天雪地里来来回回的折腾。好玩吗?
被怼了向党也不恼:“同志,我们这做长辈的,对孩子是没管教好的。这点我承认。但再不听话,我们总得知道个缘由吧。”
大冷天的,谁告诉你缘由。
想知道?
想知道明儿来派出所嘛!
反正是把人带走了。
这可咋办呢?
儿媳妇哭,儿子闹,都叫向党想办法。
向党坐在炕沿上,手里的烟点着了再掐,掐了再点,看了看没起身,还在炕上躺着的李月芬就说:“你也起来吧。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了……”
“大事啊?”李月芬闭着眼睛问,“出人命了吗?”
这话叫向家的人一噎:是!只是被带走了,怎么能算是出人命了呢?
这话太不吉利。
但紧跟着就反应过来了:没出人命,算是大事吗?当时都快出人命的时候,向家上下不也没着急吗?
向家的大儿媳妇张嘴就要骂:这个扫把星,没她进门,家里就没这么多事。
可刚想张嘴,就被公公的一个冷眼给瞪回去了。
向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