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都是三十多岁的人,正是壮年的时候,尤其是十四,更是真强体壮的。一个在高原地区带兵的人,不可能身体不康健。剩下的可就更年轻了。
四爷见一个个的都盯着自己瞧,就把身后又黑又粗的鞭子往脖子上一缠,一手拽着马缰绳,一手虚扶着马背,根本就没有马镫,一跃而起直接跨座了上去。
这一手可把人吓了一跳!
就老四那骑射功夫,在这些兄弟里,老七那腿脚不利索的都比他强。也就跟老三两人相差不多,两人轮着在倒数一二的位置上说话呢。如今这都奔五的人了,来了这么一手?
这是吃什么了?
那些跟着的侍卫可不比这些老阿哥爷们矜持,愣了一瞬后,吆喝着就叫起好来。一声高过一声,声浪如潮。
林雨桐在帐篷里就听见外面一声一声的喊‘万岁万岁万万岁’,忙叫了张起麟去打听。
四爷在一声声高呼声中,弯弓对着天上不知道是什么的鸟儿射了出去,紧跟着一声悲鸣,鸟而落在了不远处。等到捡回来一瞧,呵!箭头正从眼睛里穿了过去。
这可不是瞎蒙能蒙到的!
三爷被自己咽下去的口水给呛住了,忍不住的咳嗽咳的身形不稳几乎从马上掉下来,“老……”一个字出口,他赶紧打住了,他想说的是,老四,你藏的够深啊。但现在,敢对老四叫老四吗?话压在舌头下面,赶紧道:“老意外了……”
可不意外吗?
老十和十四都将手里的弓箭松了两分,这份功夫,他们两个还真未必就有。
而且老四今年都多大了?
兄弟几个隐晦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不时的偷瞄过去。
这小脸连胡子都不续了,瞧着跟十三十四差不了多少。
要知道老四比老十四整整大了九岁。如今再那老四跟十四一比,老四的脸白里透红,除了眼角有些细纹以外,一点皱纹都没有。再看老十四,在高原呆的,皮肤黑红黑红的,一瞧就是糙汉子。
十四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情不怎么明媚。这老四可真是能忍的,早些年上面这些哥哥都是跟着前太子学,重文轻武。所以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乃至老八那榜样都是前太子理亲王。后来这些兄弟才跟着直郡王学的。可老四骑射功夫不错,可在皇阿玛在的时候愣是生生的忍住一点也没表现出来。这份忍劲,试问谁能有?
老哥几个的涉猎,本来都打算在老四面前露一手的,谁知道整个成了四爷的表演。
晚上回来的时候,林雨桐就见四爷笑的比较嘚瑟,比较解气。
这人真是!学会功夫以后在心里不定怎么暗搓搓的想过要能回来改多好,怎么着也得把那些年失了的颜面给找回来。
幼稚起来也是没谁了。
“你也真是!”林雨桐边给他脱外面的大衣服,边说他,“今儿开始,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苦练功夫呢。”
四爷哈哈就笑,“就该这样。往后练起兵来谁也别喊苦。”如今跟后世的军队可不一样。那时候讲理想说信仰,这个时候说的只有利益。叫下面的人知道上面喜欢什么样的人,他们才会朝这方面努力。
崇文又尚武,这是缺一不可的。
四爷这一折腾,其后果还真被林雨桐说着了。
三爷自己没办法了,回去就跟三福晋念叨:“儿子是来不及了,到孙子身上你就别总宠着。该下狠下的还是得下狠心。看万岁爷如今这样,怕是没拿得出手的长处……”他摇摇头,“将来只怕这爵位也得看本事了。”
三福晋白了他一眼,“怎么教爷说了算,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不跟你说跟谁说?是谁整天替那些兔崽子给先生请假的?
三爷没言语,心想赶明都得去宗学,跟老五说说去,自家这些小子往狠了练。
五爷不管已经睡了打着小呼噜的五福晋,将宗学的章程拿出来,看来这里面需要修改的地方还不少。
这些老阿哥们成型了,已经这样了,受刺激的唯一宣泄渠道就是可劲的折腾子孙。
但小阿哥不一样啊。
这次各家带来的小阿哥不少,八岁以上十三岁以下,都是这一拨的。弘昼现在就跟他们在一处混。弘时这次没来,在农庄里收庄稼呢。就弘历跟弘昼跟来了。
弘昼当然看家他家皇阿玛的英姿了,但这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自己这脑子记书本没问题,但这练武,呵呵……受不了那个苦啊。最怕的就是皇阿玛按照他那个标准也要求他,那就不用活了。
但弘历却不一样啊,回来就心朝澎湃了起来。文武双全,这是自己跟弘时和弘昼最大的区别。平时不管多忙多累,五更早起都会练剑的。他相信,这将会成为自己最大的优势。
吴书来看着小爷在帐篷里转圈,两眼闪闪发光,一反之前的颓然,他忙笑着递了茶过去,“爷,什么事这么高兴?”
什么事能告诉你吗?
弘历没接茶,反而将榻上的披风抓起来,“走!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