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啼的问他,“孙儿父亲到底为谁所害,求祖父告之孙儿。”
真是把靖江王气得直欲喷血。
这要是对着别个儿子,靖江王能一脚踹翻,好个糊涂心思,朝廷那边儿搞得东西,也能信的!
偏生这孙子是苦主,是的,做儿子的,问一问亲爹到底怎么死的,不过分。
靖江王只得揉着胸口,命内侍将太孙扶起,一手死扣着玉榻的飞龙扶手,嘶声道,“宗儿,我问你,你是信我,还是信闽王的鬼话?”
太孙拭泪道,“孙儿自是信皇祖父。”
靖江王拍着那封告靖江王书,喘了两口气方道,“你既信我,焉何要听信这些无稽之谈!你父,那是我亲子!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将心比心,我对你父的心,如你父对你的心,是一样的!委屈谁,我都不会让我亲子委屈!你,宁可信闽王的离间之词,也不信祖父的话?”说着,靖江王不禁滴下泪来。
太孙委实没什么战斗力,靖江王一落泪,他便萎了。把太孙打发走,外头三公子求见,靖江王心下不大舒坦,每每有人提及世子死因,靖江王都不大乐意见穆三,便命人将三儿子打发去了。
知道父亲不愿意见他,穆三对着父亲的心腹内侍说了几句关心父亲的话,便去了母妃那里说话。穆三道,“只要一有人提大哥之死,父王必是不见我的。”
一提这事,邱侧妃恨恨的骂,“不知哪个杀千刀的,下此毒手,陷害我儿!”邱侧妃穆三这对母女盼世子倒台归西盼了多少年,但也从未想过世子死在穆三府上啊,这一死,真是死得穆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穆三又与母亲说了闽王出的损招,把那封告靖江王书给母亲看了,道,“父王正为此不痛快。”
这告靖江王书写得不长,且通俗易懂,只要识字的,一念便明白。邱侧妃自有文学修养,看这种大白话,更是一目十行。看过之后,邱侧妃冷笑,“这上面的话,怕是句句都说到冯飞羽的心坎儿上了。”
穆三道,“冯飞羽纵无反意,看过这书后,怕也得多想。”
邱侧妃修长的眉毛微蹙,将儿子带来的告靖江王书随手一扬,阳光透过窗棱,拉出一抹锋锐剪影,邱侧妃问儿子,“冯飞羽看过了?”
穆三道,“这也是舅舅拿去给我的,说是散得各地都是,连林大将军那里都有,冯飞羽那里如何能没有?”
邱侧妃将手中的告靖江王书随意的放在几案上,一双素手就按在这封告靖江王书上,道,“这是闽王要离间冯飞羽啊。”
“依我说,总要防范一二。”
“如何防范?”邱侧妃问。
穆三显然心下已有主意,道,“冯飞羽部将士折损不少,可给他补充兵源。”不必说,兵源必是得忠心穆三系的才行。看母亲不语,穆三道,“不然,倘是派监军,就显得着眼了些。”
邱侧妃摇头,“都不好。”监军什么的,更是馊主意。
穆三问,“母亲说呢?”
“咱们朝廷对冯飞羽,的确是有些不平处。这封告靖江王书上写的,大都是事实。不论是补充兵源,还是派监军,这些手段,瞒不过冯飞羽,反是入了闽王算计。”取了竹剪,剪去水仙过长的枝叶,邱侧妃道,“冯飞羽年过而立,还未娶亲吧?”
穆三眼睛一亮,却是道,“母亲这主意虽好,先前大哥想以爱女许之,冯飞羽都婉拒了去。”
“此一时,彼一时。”邱侧妃的眼睛看向儿子,“朝廷疑冯飞羽,冯飞羽难道不该向朝廷表忠心么?凡领军在外的大将,家中老小皆在靖江,林凡、赵阳莫不如此。冯飞羽一直未成家,如今闽王挑拨,陛下都愿以爱女许配于他,难道不是对他的信任?何况,我朝公主,也不算委屈他了。”
穆三思量片刻,道,“要依儿子说,这也是良机,倒不若让冯飞羽下来,倒可顺势让阿斌接掌冯飞羽军队。”说来赵斌娶的是穆三的亲妹妹,委实不是外人。
“你托大了。”邱侧妃柔声轻斥,“阿斌不过是初出茅庐,侥幸打了一二胜仗的毛头小子。冯飞羽何等老辣大将,焉是阿斌能及的?不过是为了让阿斌能完全的接掌他父亲的军队,方为他造势。论资历,论战绩,阿斌皆不及冯飞羽。”邱侧妃白皙的指尖按住那封黄麻纸上的告靖江王书,沉声道,“就是阿斌收复浙地,我都不晓得,是阿斌真的在战事上天赋异禀,还是闽王设的圈套?”
“母妃是说,柳扶风有意败给阿斌?让出大片地盘?”穆三并不认同母亲的推断,道,“这样做,柳扶风图的什么?”
“离间冯飞羽?”邱侧妃也有些不确定,对于上位者,地盘比性命还重要,浙地之重,既已夺取,焉能让之?
穆三听母亲的话直接笑了,道,“母亲,一个冯飞羽,难道比浙地还重?这账,可不划算。”
邱侧妃自己也摇头,“是啊,我一直想不通。先时闽王疯了一般派刺客刺杀亲近你的官员,现下又明摆的离间冯飞羽,不知闽王是要做什么?”
穆三是平衡系高手,他道,“会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