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在快要将老丈人折磨疯颠之前,总算准备回帝都了。
五皇子依依不舍,“大哥难得来一回,自弟弟就藩这两年,还是头一遭见着兄弟,大哥多住些日子,我这闽地风景,大哥所看不过十之一二。”
大皇子心说,你这穷乡僻壤的,穷山穷水穷百姓,有啥可看的。大皇子嘴上却道,“我也想多留些日子,只是,六月是父皇万寿,我总要回去为父皇祝寿。再者,前番咱们的奏章递上,父皇定为你我担忧,我早日回帝都也好让父皇安心。五弟你给父皇的万寿礼预备好没有,倘预备妥当了,我正好一并给你带去。”
万寿礼啥的,五皇子自不会忘记,道,“都妥当了,我让张长史与大哥一路,就用我府上的亲卫,同路去帝都,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想到自己遇刺一事,人手也折损的七七八八,大皇子面儿上不禁有些灰灰的,还是得承五皇子的情,道,“有劳五弟安排了。”
“咱们兄弟,不说这个。”仿佛不知道给大皇子面子上添了把灰,五皇子转眼又是一幅哥俩好的模样了。
大皇子心说,他这五弟果然愈发奸狡了。
大皇子要走,五皇子真是双手双脚的赞同啊。不说他与大皇子早便不睦,就是再睦的关系,给大皇子这十几天大摇大摆的折腾下来,也睦不到哪儿去了。
如今大皇子终于要走了,五皇子回长春宫后眉飞色舞的同媳妇道,“给大哥预备些土仪,大哥要回帝都啦~”
对于五皇子恨不能载歌载舞的神色,谢莫如唇角抽了两抽,应了声“是”,接着就听五皇子叽哩呱啦的说起让张长史一道去帝都送万寿礼,顺便派亲卫军保住他大哥的事,五皇子道,“就盼大哥平平安安的回帝都去,以后可别派他来了。别的人出了差子无妨,大哥真有什么事,咱们这小地方可担待不起。”大皇子遇刺之事,真真吓出人一身凉汗。
谢莫如道,“大皇子受此惊吓,回到帝都陛下难免要抚慰他一二的,兵部之事已是去岁的事了,大皇子只要借机重得陛下欢心,如何还会再来咱们这里。”
五皇子道,“虽然我也挺想父皇母妃,不过,咱们在这儿过日子比在帝都清静。等咱们这里太平了,接母妃过来,也就团聚了。”五皇子虽然对他皇爹的感情也挺深,但他皇爹位高权贵,大家都是捧着的。五皇子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母妃,在宫里做个小小妃子,哪里有到封地做太妃的好。地方虽小,乐得自在,又守着儿孙,再惬意不过。
谢莫如摇一摇团扇,道,“如今这个情势,就是陛下怕也不放心让母妃过来。”
“不要说父皇,就是我也没底气开这个口。”五皇子拈颗杨梅搁嘴里,酸且甜。
谢莫如道,“想要接母妃过来,非得局势稳定不可。”
“咱们慢慢来吧,这也急不得。”比起刚就藩时的战战兢兢,如今五皇子多了几分泰然,哪怕他没法与靖江相抗,但他守得住自己的地盘儿,靖江王也过不来。
夫妻俩说一时话,总得来说,因大皇子要走,五皇子还是心情很不错的。谢莫如准备了丰厚的土仪,五皇了看过后也一并命人装车给他大哥捎上,及至大皇子临走前,五皇子带着妻儿臣属送出十里,还拉着大皇子的手掉了好几滴泪,那叫一个难舍难分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人真就情比金坚哩。
大皇子看着他五弟眼里欲放还收的小泪花,使劲儿咬牙也酝酿不出半滴眼泪来,你说把大皇子郁闷的,暗骂,这死老五,越发会装模作样啦!
大皇子郁闷的给了他五弟一个拥抱,表达他的不舍。
兄弟俩絮叨半日诉离情,这时候,永定侯就出来相劝道,“时辰差不多了,再不启程,今日大殿下怕要宿在野外。两位殿下兄弟情深,待得来日,亦有相见之机。”
唐总督也过来道,“是啊,大殿下若有闲暇,只管过来我们闽地,王爷日夜思盼殿下。”
周按察使等人也上前说话,两兄弟又依依不舍了一番,作足姿态,如此大皇子方登车离去。五皇子叮嘱了张长史一番,又想着领兵的将领也是极经验老道的,五皇子此方挥别他大哥。
大皇子一走,永定侯先松口气。
五皇子回府与谢莫如道,“你注意到没,永定侯跟老十岁似的。”
大热的天儿,一大早的出去送大皇子,回来谢莫如吩咐侍女找出家常衣裳换了,一面道,“这也不甚稀奇,永定侯与大皇子虽是翁婿,性子却大有不同。大皇子的脾气,恨不能他振臂一呼,大家立刻就匍匐其脚下。永定侯是个谨慎人,俩人南辕北辙的脾性,哪怕永定侯奉承着大皇子,心下不一定就合得来。偏生这些天不得不在一处,永定侯不糟心才怪呢。”
五皇子笑,原本因永定侯与大皇子亲近太过的郁闷不由消散大半。五皇子道,“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哪。”
“可不是么。”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江行云求见,五皇子连忙绑好腰间丝绦,谢莫如命人请江行云进来,江行云与谢莫如交换个眼色,谢莫如便知机的打发侍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