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史对于他老板时不时休假的事不大满意,正想着谏一谏呢,结果他这刚用过饭,老板就过来商量事情。张长史这才知道一桩天大的好差使落到他老板头上,张长史搓搓手,笑道,“殿下终于转运了。”
五皇子心说,不知道张长史还是个迷信的人哩。五皇子细与张长史说了这筑书楼的事,张长史做人属下的,何况他这差使就是辅佐藩王的,自然知道如何为藩王加分。五皇子得这一好差使,张长史也来了精神,道,“参与筑书楼筹备的名单,北岭先生那里应该有齐全的。这里头,既有翰林大小官员,又有民间有名望的名宿大儒,殿下必要一视同仁叙功方好。”张长史虽然迷信了些,但有其主必有其属,五皇子一向公私分明,所以张长史也是个端正人。
“这是自然。”
张长史倒是很放心他家殿下的铁面无私,不然也不能一个科弊案得罪半朝人,最终得了那么一小破封地。张长史感慨,“想是陛下深知殿下公允,方将此差使交与殿下。”不然,这事实在是假功济私,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
五皇子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明儿我去北岭先生那里颁赏,后儿个就将那筹备名单要来,你这几天辛苦些,咱们一并理一理。”
“是!”张长史心潮澎湃的应了。
虽然张长史与筹备筑书楼无干,但想到自己能参与到筑书楼的收□□赏工作,身为一个文官,也是相当自豪的。
穆元帝把这差使给五皇子,难得别的皇子只是微微有些羡慕,而无嫉妒恨,主要是刚分封过,大家都知道五皇子分了块儿什么样的封地,如此,穆元帝关照他一些,别个皇子也没说啥。四皇子这与五皇子关系好的,还为此庆幸,私下与妻子胡氏道,“父皇心里到底是有五弟的。”
胡氏道,“老话都说,日久见人心。五殿下是为朝廷当差尽心,父皇心里都是明白的。”
五皇子也是干劲十足,这么好的差使,可不是容易落在他手上的。五皇子白天去颁赏,傍晚夫妻二人一并进宫领中秋宴,回府又带着侧妃儿女们赏月吃瓜果。五皇子给孩子们出题,指着月亮道,“看看这月亮像什么?”
大郎是做长兄的,自然要先答,想了想,念了两句诗,“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五皇子挺美,点头,“不错。”儿子会背诗啦。
二郎是个朴实的孩子,放下手里的月饼,慢吞吞的说,“像月饼。”
五皇子知道二郎是个贪吃的,也不打击孩子,道,“恰当。”
三郎早憋着想说话了,待二郎话音一落,三郎便急着道,“这么圆,像妹妹的脸。”
大人们俱都笑了,过了中秋节,五皇子忙于筑书楼的事,时常去北岭先生那里走动。北岭先生到这把年岁,这等人生阅历,自然是个值得敬重的人。五皇子在外多少都端着,回家就与谢莫如叨叨,说北岭先生人品啊学识啊啥的,每天叨叨个没完,谢莫如耐心十足,俱认真倾听,道,“北岭先生快九十的人了,精神头上如何?”
“硬朗的很,先生调理出来的乐伎,帝都也是有名的。”五皇子八卦的同媳妇透露,“先生身边的侍女,都没有过了十八岁的。”
谢莫如:……
五皇子还是头一回看自己算无遗策的媳妇露出木了的神情,不由偷笑。谢莫如半晌方道,“那我就放心了。”
“完全不用担心,我们一道吃饭,看先生食量不比我小。”
谢莫如道,“可惜苏才子不在帝都,不然依苏才子的性子,应能与北岭先生相投契。”
五皇子笑,“李九江已是北岭先生的得意门生,不过先生都说九江于己严苛,不够放达。我想着,赶明儿有空带大郎他们去见一见先生。”
“这个主意好,殿下不是要给大郎他们寻先生么,北岭先生德高望众,请北岭先生来教导咱家儿女,岂不好呢。”
“昔日北岭先生初来帝都,那时我们兄弟都在念书,父皇就有请他入宫为皇子师的意思,他却是不愿。咱们儿子,身份不比皇子,怕是先生不乐意。”五皇子道,“我倒是想着,先下门下也多有大材,若有合适的,请入府中做先生,也是好的。”
谢莫如道,“此一时,彼一时。昔年北岭先生不愿为皇子师,焉何愿意主持筑书楼之事。他不为皇子师,不过是不想再卷进皇室争斗,咱们孩子身份自不比皇子,正因如此,先生方不会拒绝。殿下试一试,不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有权利的地方,都少不了争斗,但藩王府与皇室不可同日而语,一个藩王府,北岭先生的名望,是极容易脱身的。再者,他的年岁摆在这里,还能活多少年,他不一定能活到大郎他们长大,这将是一份纯粹的师徒之情,江北岭怎会拒绝?
五皇子自然愿意给儿子们请一良师,就是江北岭门下的有名弟子,五皇子亦是极愿意的,何况北岭先生,五皇子都没敢想。谢莫如这样说,五皇子道,“那我就厚着脸皮试试。”不成无非是碰个软钉子。江北岭的钉子,他祖父碰过,他皇爹也碰过,他碰一碰也无妨。五皇子又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