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虽然替承恩公府和大皇子求情,但其实心下还是颇为责怪这两家的,他又不是圣人,这两家说来都不是外人,承恩公府远些,那是他爹的舅家,到五皇子这里,其实与承恩公府已不大亲近了。但大皇子真是把五皇子气的了不得,平日里大皇子见了他也是“五弟长、五弟短”的说话,虽然以前大皇子嘴巴没个把门儿的得罪过他媳妇,但五皇子自认为心胸宽阔,事后还劝自己媳妇几句不要与大皇子计较呢。
结果,大皇子是如何对他的?
大皇子非但不知他的好儿,反这样缺德冒烟儿的收买地痞流氓大面积大范围的传播万梅宫的谣言!是的!万梅宫的谣言!虽然谣言的主角是朱雁与江行云,但谣言事件的发生地是在万梅宫啊!大皇子这样做,着实把五皇子气坏了!
自宫里出来,五皇子也没往母亲那里去,这样的事叫母亲知道,也不过是跟着生气。五皇子闷了一会儿就回家跟媳妇说去了,五皇子尤其说了一回,“卫国公府与咱家素有嫌隙,何况向来鬼祟,他家发这样的坏心倒不为奇。你说,承恩公府这是何等狭隘的心思,就是当初你说过他家规矩不对,明白人想想,这也是为他家好。难不成咱们皇家人倒要坐在他家人下首,这成什么样子了?你说破了,他家及时改了,这事儿也就算了结了。他家还打算长长久久的站皇家人上头不成,太|祖皇帝的江山倒是为他家打的了?简直不可理喻!他家定是记恨咱们,不然也不能做下这样的事来?还有大哥,我最想不通的就是大哥了,咱们可没得罪过大哥,就算平日里我与他不似同四哥那样好,寻常见了也是亲近的,别人说咱家坏话还罢了,大哥与我可是亲兄弟,你说说,他咋这样?”
谢莫如听五皇子叨叨抱怨了一阵,待他抱怨完才说他,“那天我说时你还不信,我就说了,人为了升官发财,啥事都干得出来。这回你可信了吧。”
“信了。”五皇子摊手摊脚的往榻上一躺,正躺到他媳妇腿上,一面顺气,一面还叨叨着,“可真是气死我了。可她出家也还不安分,儿子一时恼怒,未曾多想万梅宫一节,是儿子疏忽了,儿子有错。儿子愿意给五弟赔不是,也请父皇细察,儿子倘有对不住五弟的心思,情愿天打雷霹!”
大皇子发一重誓,穆元帝的怒火方略略消了些,穆元帝打心眼里是不愿意相信儿子之间不和睦这件事的,他更愿意相信大皇子是一时糊涂,像大皇子说的那般,人年轻,于女色上头就爱争个长短,没多想,并不是针对五皇子。穆元帝斥道,“你府里,什么样标志的人没有,怎么就盯着江氏不放了?”
大皇子道,“儿子还不至于这般没出息,儿子就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咱皇家说要谁,是给她脸面,她要出家,就好好儿的出家,不意竟不是个安分人。”他觉着父皇怒气稍减,可知是自己终于摸着父皇的脉象了,大皇子简直是契而不舍的说江行云的不是,道,“就是刚刚父皇恼了儿子,儿子这事虽唐突了,儿子与五弟是亲兄弟,儿子心里无私,儿子去给五弟赔不是,五弟也不是心窄的人,我们兄弟还同以前是一样的。可父皇细想想,江氏真要是个好的,哪里就能叫人传出这样的闲话来。帝都这么些女人,怎么不说别人,专去说她?可见她平日里言行不谨,叫人说得着。”
穆元帝长叹,“你一个大男人,总唧歪这些女子的事做甚?”江行云是功臣之后,先时因着长子出了家,穆元帝就觉着有些对不住宋家,倘是别个女人,这会儿穆元帝随便找个理由就处置了,但江行云毕竟不同别人,穆元帝心里总留了几分对宋家的香火情。
大皇子低声道,“父皇不喜欢,儿子以后不说便是。”
“多往国家大事上用心,闽地建军之事,你五弟不大懂这个都知道帮朕出出主意,你在兵部当差好几年,怎么就学了个碎嘴子?”
大皇子好悬没吐了血,他立刻就想到当初谢莫如那女人说自己“贫嘴碎舌”的事儿了!大皇子叫人传江行云的八卦,还真有些报复谢莫如的意思。如今父皇也这样说,大皇子不敢辩,只得低声应了。又觉着老五手伸的忒长,你一管礼部的,管得到兵部么?瞎给父皇出什么主意啊!
穆元帝教导了大皇子一通,淡淡说一句,“于小子不懂事,你打发了他吧。”方令皇长子退下。
因着儿子大了,穆元帝为了给儿子留脸面,室内并未留人。不过,二皇子还是辗转知道了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二皇子心下偷乐数日。
皇长子原还对穆元帝让他撵身边人的事不大服气,但接着,穆元帝就下了袭爵的圣旨,圣旨上言承恩公老迈,令承恩公世子袭父爵。这是舅家,穆元帝令舅舅荣养则罢。对卫国公府,穆元帝就没这么客气了,卫国公府好几个管事下了大狱,卫世子上请罪折子,原是牺牲自己保全家族之意,但,这就太小看皇帝的小心眼儿了,穆元帝嗔卫国公任上无能、卫世子更是一无是处,屡生事端,直接夺了卫国公府的爵位,然后一撸到底,留了个县男的爵位,还给了卫氏旁支一位在太常寺做主簿的老实人。
皇长子登时不敢吭声了。
倒是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