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就签发了朱雁的上任文书。
待朱家知道此事,朱太太险没把眼哭瞎了,这跟送儿子去黄泉路有什么区别啊。
朱捷险没吐血,儿子上赶着作死,这会儿上任文书都签发了,纵使打断朱雁的双腿都没用,只要有一口气,就得去上任。朱捷也没打断朱雁的腿,事已至此,是哭是骂都无济于事。对外朱捷还得摆出一幅为国尽忠的嘴脸,说两句“每闻海匪劫掠百姓,朱某心下难安,那小子业已成人,今科秋闱榜上有名,还算有些出息,自当以安民为己任。”。凡听朱捷此语的,无不赞他有苏相之风。因为朝中就苏相爱把儿子往艰苦不太平的地界儿安排。
朱捷就这么满嘴苦涩的把朱雁送走了,心里却是想着,什么时候活动活动把儿子弄回来,或者换个太平地界儿做官。
朱雁一走七年,初时两年没什么消息,自第三年就时有捷报传入朝廷,那时穆元帝就想升他官。他称平安县边海未靖,不愿升官。穆元帝真没见过不想升官的,很是赞了朱雁几句,允他继续留任。
如今由从七品县令一跃升至六品通判,连升三级,自然是可喜可贺。
谢莫如之所以能猜出升官的是朱雁,是因为朱氏家族第三代中最出众的便是朱雁了。凭朱雁心性手段,不论是从七品县令还是六品通判,都不会是他官场生涯的顶点。
谢莫忧笑,“舅太太该置酒请客了。”
谢太太笑,“这是自然。”
谢莫如双眸微眯,唇角上翘,“看来第一卦也没算错,朱家二表兄马上就再有一喜了。”
谢莫忧反应不慢,“大姐姐是说二表兄要成亲?”
“二表兄去闽地时年纪尚小,听说未曾议亲,他较二叔年长三岁,出身不必说,自身这般能干,便是他想光棍儿着,帝都这些丈母娘们也不能答应啊。”谢莫如说的颇是俏皮,引得谢太太谢莫忧尽皆大笑,丫环们也笑起来。
谢太太笑嗔,“这般促狭。”
谢莫如一笑,未再多说。闽地毗临南越,闽州形势复杂,又有南平关驻军,非一小小平安县可比。朱雁不是没身份的人,他早在御前挂上号,自己也有本事,这样的人,家族不会任他光棍,也有的是家族愿意与他联姻。朱雁非但需要姻亲,还需要一门好姻亲。
大家说一回朱雁升官的喜讯,谢莫如给谢太太提个醒,“宋将军的周年祭要到了。”
谢太太道,“过得真快,宋将军故去都一年了。”
“是啊。”时光匆匆。
宋将军周年祭什么的,无非是备份祭礼。说到宋将军,谢太太不禁又想起出使西蛮的儿子,道,“不知你二叔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谢莫忧拈了粒葡萄剥掉皮喂谢太太吃,引得谢太太一乐,谢莫忧安慰祖母,道,“眼瞅就六月了,我看二叔没几天就要回来。倒是苍柏院提前打扫出来的是好。”
谢太太欣慰,“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谢莫如抿一抿唇角,低头喝口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