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平日里擅于保养,比同龄的媳妇都显年轻。沈氏与丈夫道,“三丫头今年是芨茾的年头了,咱家不比那些大户有诸多排场。可我想着,也得给三丫头过回生日。把亲戚们都请来,见见三丫头。她模样好,本事更不必说,上月一幅绣图足卖了三两银子,阖碧水县算下来,也没有她这样出息的姑娘了。”
“三丫头在咱家这好几年,闺女家,长大了,咱们就得张罗起来,说亲定亲的,两年差不多也能挑好了。到时三丫头十七十八,年纪不算大,也不小,正好出嫁。”沈氏同丈夫商量,“你觉着如何?”
何恭握着妻子的一只手,“三丫头是五月的生辰吧。”如今才二月。
“难不成上轿再扎耳朵眼儿,过生日请客还好说,提前个两三天就能预备好。”沈氏笑,“衣裳鞋袜总要做身新的。要不说你们男人粗心呢。”
何恭笑,“还是你跟三丫头说吧,这些个琐碎事,你心细。”
沈氏笑,“先知会你一声。”
夫妻两个说着话,三姑娘就来了,笑着问了叔叔婶婶好,道,“婶婶叫我,可是有事?”
沈氏见她一身海棠红的襦衣配长裙,梳的是垂鬟分肖髻,发间别两枝海棠绢花,一幅垂珠耳坠子,一幅韭叶银手镯,腰间悬一枚手编的连环同心结,同心结下面坠着细线打的流苏。身上并没有什么贵重物件,可三姑娘生得这般好相貌,当真是柳眉杏目、琼鼻珠唇,便是何子衿日后长大,有没有三姑娘的好相貌也得两说。当然,何子衿相貌自来也是一等一。只是,三姑娘年纪大些,到了将芨之年,女人一生最好的年华就在这里,相较之下,何子衿这十一岁的,还是毛丫头一个。
沈氏先叫三姑娘坐了,对丈夫道,“你不是说去书房看两个孩子念书么。”
何恭心知妻子这是要支开他,一拍脑门儿,笑道,“是啊,瞧我这记性。”便抬脚去了。三姑娘起身相送,何恭摆摆手,“跟你婶子说话吧。”
沈氏笑眯眯的看着三姑娘,越看越喜欢,其实□□不算什么,关键得看收养的是什么样的孩子,要是收养如三姑娘这样的好姑娘,再叫她收养两个她也乐意。能干又争气,这会儿就能靠绣活每月挣二三两银子呢。沈氏从柜子里取出两块料子,对三姑娘道,“也没什么事,这是我托你姑祖母家五表婶买的料子,我跟你叔叔商量好了,今年不比往年,你芨茾的年头,咱们只是小户人家,没有大户人家的那许多排场,就想着,也请亲戚们来,给你热闹热闹。你自己裁的衣裳比外头裁缝做的还好,这料子拿去,好好的做两身衣裙。你既会裁,也会做,在上头绣些花样,也是很不错的,到生辰时拿出来穿,也喜庆不是。”
三姑娘忙道,“婶婶,我还有衣裳穿呢。姑妈有好些衣裳,都很好。”
沈氏笑,“你姑妈的衣裳也好,只是,芨茾要穿新衣,也取个好兆头。过生日呢,不比往时,就图个鲜亮喜庆。”
三姑娘深觉不安,“就咱们自家吃顿饭就行了,婶婶,不用请亲戚们,弄那样的大排场,怪,怪麻烦的。”又不是姑祖母做寿,家里只有姑祖母做寿才会将亲戚们都请来。
沈氏笑,“我芨茾那年,说是在村里,不比县城,我爹娘也把亲戚们请来热闹了一回,就是你姑妈,听你叔叔说,也是一样的。无妨,只管安心受用,提前把衣裙做出来就好。你芨茾之年这样,以后子衿也是一样的。”
三姑娘看这料子虽不是绸缎,却是上好丝棉,摸在手里柔软的很,三姑娘做绣活出身的人,裁剪也做的很好,只一看就知这料子多了,三姑娘道,“婶婶,我哪里用得着这许多料子,我拿一块就够使了。留一块给妹妹做衣裳穿,到时我们姐妹都是新衫才好看呢。”
沈氏笑,“我早预备了她的,这是给你的。拿去慢慢做,这样的好年纪,正该穿好衣裳的时候。”家里寻常家境,拿不出太多东西给女孩子打扮,不然凭家里女孩子们的相貌,也不比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差呢。
在一起生活这几年,三姑娘早没了家,心里早把何家当家的,沈氏这样说,她也便不推辞了,悄悄同沈氏道,“婶婶,要是有人说亲,我想晚两年再出嫁。”
沈氏摸摸她的头,笑眯眯地,“我也这样想,起码得十七八,太早我也舍不得。”再说,太早出嫁,怀孕生子,对女孩子的身体也是不小负担。
三姑娘垂眸一笑,说到亲事,脸上还是有一点羞。
沈氏将三姑娘及茾之事私下同何老娘提了,何老娘垂眸思量片刻,道,“三丫头这几年也知道争气,是该给她做脸。”关键时刻,何老娘还是很能分清轻重的。三姑娘自己争气,又有谋生的本事,这年头不要说女人,便是大男人,一月能挣二两银子的也没几个?当然,为官作宰的那些不算。那样的人家,也相不中何家。何老娘说的是寻常人家的男子。
三姑娘既有手艺,不要说生得这般美貌,便是生得粗笨些,照样是抢手货,打前年开始,就有人跟何老娘或沈氏打听三姑娘呢。三姑娘自身条件绝对拿得出手,但,三姑娘也有短板,哪怕没娘家也好说,她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