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十分明白陈姑妈的性子,简直同何老娘像一个人教出来的,十分沉不住气。若陈姑妈早知道,断然等不到这时才给何子衿两块料子的。
何子衿点了点头,“我觉着也是。”
沈氏又问闺女,“当时二妞是为你说话了?”
“说了。就是大妞姐可得听她的呢。”
“后来她又叫你去你姑祖母那里告状?”
何子衿道,“我没说,我就把阿念托姑祖母照看了半日,我哪儿能去告大妞姐的状呢,我又不傻。”
非但何子衿不傻,沈氏更不傻呀,她简直气个死,骂陈大妞,“这是个傻蛋,你不要多理,避她一时,把书念好是正经。”
再说陈二妞,“这丫头你给我小心着些,说不得就是心里藏奸。要真是仗义,她早去跟你姑祖母说了,怎会只撺掇着你去告状,无非也是想借你手给大妞个厉害罢了。何况事后许多天也不见说,偏生到这时给大房个暗亏,可见不是真心待你。亏得你没听她的,你本就是附学,哪里能去告说主家的不是,你姑祖母同咱家关系再好,大妞也是她亲孙女。她知道倒罢了,只是再不能从你嘴里知道,不然人家要说你不识好歹了!”
陈大妞是个棒槌她是知道的,何子衿倒没想过陈二妞是想坑自己,何子衿想一想,她娘说的也有理。倘陈二妞待她真心,便是当面不好去驳陈大妞,私下也可去与陈姑妈说一说的,毕竟她们是亲祖孙。当然,她跟陈二妞也没这么深的交情。陈家二房拿住此事给长房一个亏吃,不过是两房之间的事,只是三番两次的挑起她这炮灰来说事儿,便委实可气了。
何子衿郁闷,“今年风水不好怎么地,就是姑祖母嫌大妞姐诗会不请我说了大妞姐一顿,大妞姐才记恨我呢。如今他们两房争斗,倒又拿我说事儿,虽得这两块儿料子,恐怕以后麻烦更多。”
沈氏说她,“你又不是个傻的,左右逢源难道都不会?”
何子衿还真不会,问她娘,“这要如何左右逢源?”
沈氏对陈家有气,道,“陈家二房告长房的状,难不成长房不知道?”
何子衿问,“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要是不知道,你就跟长房说明了,那事儿你可没在你姑祖母面前说过。要是长房知道,你就什么都不要说。有空便往你姑祖母面前多走走,你去念书又不是看他们长房二房的面子去的,是你姑祖母让你去的。”闺女连婆婆都能哄乐,难不成哄不住一个陈姑妈,沈氏与何子衿道,“别搀和他们两房的事儿,你只管专心念书,闲了也只往你姑祖母那里去。在你姑祖母面前有了脸面,她们哪个还敢当面儿轻视你。你自己也得机伶着些,在别人家,人家都是姓陈的,就像你前番就很好,宁可吃些小亏,轻易别过叫主家的不是。但要真有人欺负到你脸面上来了,你也不要怵她,顶多以后不去念书,反正你如今也识字不少了。不然,若一味退让,别人只当你好欺负,也总要欺负到你头上的。”
何子衿应了,说,“等我书念差不多,我就不去了。”
沈氏道,“再念两年就甭去了,等大些,该学学针线理家啥的了,一味念书也没用。”看陈大妞就知道,越念越傻。何家是不比陈家有钱,哪怕叫闺女去附学听课,也不是就要奴颜婢膝,低他家一等。何况亲戚家,沈氏还真不觉着自家比陈家差多少,陈家是有钱,可何家亲戚得力,冯姐夫正经的两榜进士,先时入过翰林的。就是沈素,也是新中的举人,说不得过两年更有出息。有这两门好亲,沈氏颇觉着底气壮,更兼她闺女在陈家这无妄之灾,沈氏晚上可是好生同丈夫嘀咕了一回。
何恭听的头大,“怎么丫头间还这么多事儿啊。”
“丫头就不是人了?”沈氏没直接说陈家的不是,她道,“唉,以往我总说咱们子衿呆,如今看来,还是呆些的好。吃亏就是福气呀,若不是今天大嫂子无端的送料子来给她,我还不知道这事儿呢。以往瞧着姑妈家还好,怎地如今日子越发好过,倒不若以往和睦了?”
何恭叹,“还不是钱闹的。”
沈氏跟着叹,“要不说,这忒有钱了也不是好事。别不信阴私报应,姑丈因盐引发家,表妹一辈子算是搭进去了。如今这刚好了几年便家宅不宁,倒不若咱们小家小户的,太太平平过日子倒好。”
何恭是正经的读书人,人不甚精明,不过,心肠却软,一般心肠软的人是非观便强,沈氏一提小陈氏之事,何恭又想起陈家这般乱糟糟的,道,“睡吧,不行就别叫子衿去念书了,倒叫孩子受欺负。”
沈氏笑,“若不让她去,姑妈和大嫂子该多心了。其实就孩子间的事儿,我也叮嘱她了,叫她只管用功念书,闲了就去跟姑妈跟前儿说话。”
何恭道,“极是,姑妈是有见识的。”
沈氏想,见识不见识的,起码陈姑妈心正,这一点就强出儿孙许多了。
沈素原是厌极了陈家的,可如今陈家这带着礼物过来拜访,且有何恭的面子在,也不能不理会。瞧了一回陈志的文章,沈素原就是八面玲珑的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