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雨不晓得大皇子哪只眼睛看出五皇子失宠来着,但见大皇子又开始发梦,赵时雨觉着,还是离这发梦的家伙远些才好。
穆元帝委实是神来之笔,以至于大家都有些不明白了。削去六皇子的封地可以说是先前六皇子急惶惶的站队站错的后果,可五皇子先前有功无过,怎么就把五皇子的封地换到蜀中去了呢?
费解啊!
人五皇子辛苦多年,把闽地建设富裕了,结果给换了封地。
凭谁看,这都不是啥好现象。
当然,这里的谁,不包括五皇子。
五皇子就是不明白,当初他媳妇派人去蜀中查验凌霄出身,他爹都能把他府上的人拦下,如今怎么倒大大方方的把蜀中封给他了。
五皇子疑惑的要命。
因给五儿子换封地,穆元帝留了五儿子在宫里早膳,不必穆元帝开口问五儿子换封地一事的感想,五儿子便压低声音问了,“父皇,您先前不是……那啥么?”
“那啥什么?”穆元帝道,“怎么说话还吞吞吐吐的,还有,这么神秘兮兮的做甚。朕是你亲爹,在朕面前,有什么不能大大方方说的?”
五皇子便说了,“以前,儿子媳妇不是派人去蜀中么,您叫人给拦下来了。”
“以前是以前。”穆元帝示意儿子坐下,道,“以前你们年纪尚轻,尤其你媳妇,那是个说发作就发作的脾气,所以,有些事,还不方便叫你们知道。现下你也是马上要做祖父的年岁了,该告诉你的,自然要告诉你。”
五皇子愈发好奇,正襟危坐,等着听他爹要告诉他的天大机密。然后,五皇子果然震惊了,他道,“辅圣公主还有个儿子!”哎哟,那不就是他媳妇嫡亲的舅舅么?就是他见了,不叫舅舅,也得叫表叔的。铁打的血缘关系,而且,这血缘关系还非常之不远。
“是啊。”穆元帝叹道,“当初方驸马与辅圣公主先后过逝,朕想他留在帝都,他并不情愿。只是,他去外头,没有护卫也是万万不成的。后来,他便留在了蜀中。这些年,少有人再提他,也是福气。不然,先时方家那些仇家,当着朕的面自是不敢动的,背着朕,就说不好了。先时,薛帝师还能照顾他,现下薛帝师也上了年岁,你既领了蜀中封地,就多照看一二。”
五皇子正色应了,道,“还是把人接回帝都的好。”
“他要愿意,只管接他回来。”穆元帝颇有些怅然,人老多年,概莫如是。
五皇子在宫时陪他爹用过早膳,就开始襄理朝政。
家里封地由闽地变中蜀中的消息,是大郎几个早朝后带回府里给嫡母知道的,谢莫如并未说什么,只命他们安心当差。五皇子傍晚回府,方与妻子说了个中原由。
五皇子都觉着,冷不丁的听说辅圣公主还有个儿子尚在人世,这事很有些惊奇之处。只是,他与妻子说了,妻子似乎是……没啥反应。五皇子问,“你就不吃惊?”
“自来没见过,说是亲舅舅,与陌生人也差不多。”谢莫如道,“要是我母亲还活着,说不得会高兴的,我就差些了。”说着又道,“以往不知道,也没打发人去看过舅舅。今既闻知舅舅下落,该给舅舅捎带些东西去才好。”
五皇子颌首,“这话很是。”
谢莫如便问,“我对舅舅是一无所知,倒是殿下,有没有顺带问一问陛下,可知舅舅有何喜好,我这里好备礼送去。”
“我乍听此事,只顾着吃惊,倒忘问了,明儿个我问问。”五皇子又道,“杜鹃姑姑不是一直在岳母身边么,你也问问她。”
谢莫如嗔丈夫一眼,“叫你问陛下,就是同陛下问问,陛下可有什么赏赐,不方便明赏,给咱们府里送来,一并带去也是好的。”
“你们女人家的心思,还真是弯来绕去。”
见妻子瞪他一眼,五皇子连忙闭嘴。
谢莫如将此事暂且搁置,道,“陛下既将咱们的封地改封蜀地,虽不必殿下亲去就藩,也当着属官过去经营一二。不说别个,王府什么的得预备好,不然,以后咱们去藩地连个住处都没有。”
五皇子是改封封地,说到就藩经验,倒较别个皇子更丰富些。何况,这一日在宫里,五皇子对于就藩的事,显然也有过一番思量,道,“不若让大郎代我就藩,他大了,也该学些个事务。”
谢莫如沉吟道,“几个孩子,要说稳妥,非大郎莫属。只是,蜀地不比别处,要我说,殿下不好派最稳妥的大郎。”
“这话怎么说?”
“殿下怎么忘了,薛帝师可是一直就在蜀中的。这许多年,陛下对薛帝师恩宠未减,自去岁薛帝师来了帝师,夏青城救了陛下性命,君恩更胜。就是当年陛下悄悄筹备多年,以战靖江的军粮军备,都是放在了蜀中,还不是因薛帝师在蜀中之故。陛下对薛帝师,信重非常。”谢莫如道,“而薛帝师在蜀中的分量,想来殿下也是有数的。”
五皇子皱眉,悄与妻子道,“要依我说,薛帝师不像不识趣的人,难不成,他还要与我争蜀中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