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和气道,“是啊,五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倘忠勇伯心下无私,倒也不怕等这几日。便是李相,也是朝廷老臣了,再不会为人蒙骗,更没有阻忠勇伯重回禁军之事。禁军里忠勇伯的职司,孤并未让人取而代之。五弟莫要多心,虽说忠勇伯是跟着五弟在江南共事,五弟与他有交情,着急他的清白,孤心下都明白。忠勇伯非但有五弟的爱惜,孤一样爱惜忠勇伯这样的忠臣良将,五弟放心,断不会令忠臣蒙冤的。”
五皇子接了太子的话道,“太子说的是。只是,说来朝廷并非只有刑部,既刑部抽不出人手,将此案移交大理寺,也是一样的。此案到底也非案情复杂,无非是侧室死了的事儿。想来,这事,大理寺还能审得。”说着,五皇子一躬身,“臣弟深知太子爱惜忠勇伯之心,想来,太子也是愿意忠勇伯早日洗清冤屈的。‘
五皇子左一个“想来”,右一个“想来”,太子也只得问大理寺卿一句。自穆元帝病后,太子主政,便不再开大朝会了,现下的规格,比小朝会还小些,能过来朝会的都是朝中重臣。如九卿之一的大理寺卿,也是有此容幸参加朝会的。大理寺卿原是晋安侯担着,后晋安侯过逝,便换了谢太太的兄长朱太爷,朱太爷年迈,前两年辞官致仕,升上去的倒不是别人,正是五皇子府于侧妃的亲爹。
于寺卿自然不会说个“不”字,他便是手头有千百样差使,也必要腾出人手来审忠勇伯一案的。
太子到底也是主政多年,道,“毕竟事关忠勇伯,还是要以稳妥为要。”
四皇子道,“既太子爱惜忠勇伯,不若令大理寺、御史台同理此案。于寺卿、铁御史均列九卿之位,又是朝中有名的忠耿能臣。纵一人难及李相份量,两人加起来,太子也能放心。”
这个安排,谁都挑不出毛病,连大皇子都说,“两司同审,便是父皇大安,也不会觉着不妥。”
三皇子附和道,“大哥所言有理。”
白云仙长那个,是大皇子荐给慈恩宫的。在大皇子举荐之前,白云仙长不算什么知名神棍。紫姑的话,人们大都将信将疑。但,文休法师的地位名望,人们是知道的。文休法师于卜算一道之高深精准,也是经过时间的检验的,故此,文休法师的话,大多数人是信的。
大皇子一提穆元帝,在列诸人都多了几分考量,就是太子,最终也允了这个提议。
太子颇是踟蹰不安,五皇子虽只有早朝能与太子相见,仍是一有时机便关注太子状态,与妻子道,“我看太子眼神有些焦躁阴郁。”
谢莫如,“需防太子狗急跳墙。”
五皇子道,“父皇那里,是皇子皇孙们轮番侍疾,太子断难下手的。”
谢莫如感叹,“怕是陛下也未料到诸皇子中竟有人敢行此险招,当年陛下册立东宫,想也并非全看在太子嫡出的身份上。”要谢莫如说,太子敢下手,就十分不简单了。一个“敢”字,说来容易,做来则难哪。倘当年李世民未敢逼宫,焉能由他继承皇位。只是,太子虽敢,到底妇人之仁,这事倘谢莫如易地处之,宁可直接把穆元帝薰死,如此,太子立刻登基,先江山在手,再论其他。
五皇子叹,“太子一向是个好强的人,自幼功课就好,我们兄弟几个年岁都差不太多,我与四哥略小些,大哥只较太子年长一岁,较三哥年长两岁。小时候因年岁相仿,在一处读书,倘哪日大哥功课好于太子,太子必会加倍用功,必得下次胜过大哥。”
“平日里倒看不出太子是这般好强好胜之人。”
“现下大家都是要做祖父的人了。”甭看大皇子特讨厌其五弟,偏生其五弟还真与大皇子有些相似之处,五皇子近来也时不时的爱回忆从前,五皇子便道,“太子于功课上强于大哥,大哥呢,赵娘娘乃掌事贵妃,大哥的性子也不是个能让人的。功课上比不过太子,大哥就在武事上用心。大哥骑射是极不错的。不然,当初父皇也不地令大哥掌兵部了。他俩是自小别苗头,说来,大哥以往虽与咱们有些小嫌隙,自从父皇病倒,大哥时常为我说话。就是三弟那八面不得罪的,近来也都站在咱们这边儿。”
谢莫如道,“陛下病这许久,究竟到底因何而病,想来现下大皇子、三皇子也都想明白了。平日里毕竟是小事,今事关大义,他们要是还站干岸看笑话,那也无非是让人看了笑话。如今他们明白,待陛下好了,总得欣慰。”
五皇子也是为人父的,道,“父皇便是好了,也不知要怎样生气呢。”
谢莫如半点儿不同情穆元帝,心说,教子无方就是这样的下场!
穆元帝虽是病的昏迷,好在皇宫各种珍稀药材都有,除了被灌汤药,穆元帝还被灌了不少人参灵芝的,故此,穆元帝未醒,却一直有气儿,就是没死。
你说把太子急的,这才半月,眼睛便抠搂下去了,人也瘦了一圈。太子妃还劝太子,“殿下倒是忧心父皇龙体,也当先保重自己。”
太子叹道,“里里外外,事情不断。忠勇伯的案子眼瞅有了眉目,靖江六女却是不服,要上告。孤但凡说一句,五弟那里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