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至深之夜,从至深之夜到现实的出入口,与此同时又提供了献祭仪式的资源。
既然半岛上的人,可以做为献祭的材料。
那么,更广阔的世界里,那些已经具备神秘性的人们,又为什么不可以作为献祭的材料呢?为什么神秘在这个中继器世界人间的扩散,就不能看作是各方神秘组织为获得更多献祭材料所做的准备呢?也许,对纳粹来说,神秘的扩散真的是他们的主导,就如同研讨会认为,自己的工作,仅仅是在自己主导下的。为了对抗白色克劳迪娅所进行的研究。
双方的目的是不同的,但是,过程却有可能重叠,乃至于得到相同的果实。只是在最后如何利用果实的方式上产生差异。
这是一个可怕的想法,让我更真切地感受到末日的来到:
仅仅是将月神拉入现实,就已经消耗了那么多人。那么,要制造一个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屏蔽纳粹控制。削弱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力量影响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又要消耗多少人?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统治局的资料就不由得浮上心头。
统治局的毁灭,究其原因,大规模地将“人”作为消耗性材料,正是关键的一环。那么,如今各方神秘组织所做的事情,又和统治局有什么区别呢?将“人”变成产生神秘的“灰雾”,和将“人”作为献祭仪式的“祭品”,又有多少本质上的不同呢?
这么想的话。如今出现在这个中继器世界里的种种怪异,和统治局遗址残留下来的东西,也有着诸多相似之处。例如在噩梦拉斯维加斯中,五十一区制造黑烟之脸的过程,不就和统治局进行灰雾制造的同时诞生的“噩梦”类似吗?
的确,这仅仅是相似,有许多细节,似乎可以证明两者是两回事,但从感觉上,却不让我觉得毫不相干。
我们。他们,这个中继器世界里的一切,仿佛正走在统治局已经走过的道路上。统治局的下场,就像是这个中继器世界。乃至于末日幻境的一种预言。倘若统治局也是一个历史,那么,我所看到的,想到的,感觉到的这些东西,就正如某句话所说: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在一次次重复历史。
末日,就在这一次次重复中,反复到来。
思考让我无法呼吸,让我感到,在神秘莫测的时空和变幻莫测的人性中,的确有一种不知名的病毒在折磨着每一个人。它就潜伏在每个人的遗传基因中,潜伏在每个人的思想中,潜伏在一个社会的文明中,人们看不到它,因为它太过庞大,人们无法感觉到它,是因为它已经是“人”的一部分,人们偶然会惊觉,因为人们记录历史,而历史记载了规律。它伴随着生命的诞生,文明的发展,一代代地传递。然而,它并非一直都会沉睡下去,亦或者说,它本来就是一种周期性活跃的东西。
一旦它活跃起来,人们就会迎来末日,这便又是一个重复历史的轮回。
仿佛,这就是先天性的遗传病,而我只能用“末日症候群”这个词语来描述其一二。
我开始觉得,自己带着阮黎医生,如此急切地朝半岛的边界疾驰,是否也有着一种逃避的心理在作怪。是不是自己在恐惧中,下意识地排斥着去执行自己的那个计划。也许是这样,我主观认为的计划,本身就已经违反了我身而为人所必然拥有的思想立场、道德观念和生存本能。
我,害怕这个所谓的“病毒”,害怕靠近它,害怕和它进行接触。
我不认为这种害怕是可耻的,但却是客观存在的,并不因为我个人的主观意志,就能排除这种恐惧。
当我越是接近它,我就越是恐惧。我因为恐惧,所以才思考,才去描述对方,描述自己,寻找理由。恐惧也是我产生思想和行为上的矛盾,产生精神上的种种异常的源头。
我的脚突然踢到了什么,身体打着踉跄,但还是站稳了。背后的阮黎医生发出一丝**,看似就要醒来。我没有理会,只是垂头寻找差点儿绊倒自己的东西,然而,地上什么都没有。当然,也有可能是临时数据对冲造成的。但我还是不由得怀疑,到底是真有什么东西绊倒了自己,还是因为对自己的思考感到恐惧,从而腿软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抓住了真相,但很明显,无论这是不是真相,都已经作为一种想法,盘踞在我的脑海中。
但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将阮黎医生带到边境。
就在刚才,阮黎医生的状态发生了一点变化。我将她放在地上,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身体上的伤势,看她沉睡的表情,大概是已经脱离了噩梦。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但是,在她自觉得自己已经被白色克劳迪娅感染的现在,她已经可以观测到神秘,也不会那些古怪的现象大惊小怪。
从某种角度来说,阮黎医生说自己被“侵蚀”了,的确也是如此。
阮黎医生的变化,是否会带来更多的意外?我不清楚,因为,我已经不在意了。只要阮黎医生离开半岛,在半岛之战结束之前,不会有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而当半岛上的战斗结束的时候,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