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炮火没有削弱,但是,怪物一样的身形已经无法被这种程度的光华所遮蔽,那骇人、深沉又扭曲的存在感,让这些炮火产生的种种现象都变成了衬托。爱丽丝威震天没有动摇,也仍旧华丽,但这副光芒万丈的姿态,却开始逐渐沦为陪衬。只因为,相比起爱丽丝威震天的华丽,那扭曲又深沉的身影有着更为浓郁的味道。
我听到了声音,就像是静谧的宇宙背景中传来的低噪,被探测装置监测到,之后被放大播出。在爱丽丝威震天的驾驶舱中。这个声音的源头被锁定在四天院伽椰子身上。不过,这个声音或许给人的感觉是低噪,但绝非是通过器材放大的声响。它就是这么响,以这种固有的频率。穿透我的耳膜,震动我的神经,传递到我的大脑,让我感到晕眩,作呕。觉得全身的血液在倒流,而大脑这一团脆弱的肉块,就要被这个频率捉住,与之共鸣,将会在共鸣中自我毁灭。
驾驶舱自行放落层层的防御装置,然而,在这种低噪一样的声响减弱的同时,爱丽丝威震天的内部结构却开始共鸣震动起来。似乎要松脱所有的部件,似乎要震散构成材质的最小微粒,从宏观到微观。所有位于连锁判定观测程度之内的东西,都在以一个让人感到恐惧的节奏震动着,让人觉得,这震动就似一首乐曲,细腻而低沉,并不华丽,也谈不上好声音,却让人从那极端的细腻和低沉中,可以感受到一种另类又沉重的美感。
仿佛以一个宏观的视角观测星球的衰亡,那衰亡也会绽放出感性之美。仿佛观察花的盛开到凋零,会产生哀伤之美,就像是那经典的文学中所存在的悲剧,都会让人心颤动。而被人视之为永恒的美。那些让人刻骨铭心的东西,就在这个细腻而低沉的声音中,传递到聆听者的身体上,内心中,让聆听者也随之谢幕。
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是。它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它似乎要主导我的意志,将它的精神传递到我的精神中。我下意识咬了一下舌尖,让剧痛将我从沉沦中唤醒。我不知道自己可以保持多久的清醒,但是,谈“更久”是没有意义的,爱丽丝威震天绝对撑不到那个时候。在我的视野中,不知不觉的,已经有碎屑脱落下来,那是爱丽丝威震天的材质正在崩散的证据,那是象征死亡的灰烬。
我睁大了眼睛,全力运转四级魔纹去支撑爱丽丝威震天的存在。爱丽丝威震天不再拉开距离,保持安全距离的做法已经不再适用,在播撒弹幕的同时,她身上绽放的光芒凝聚在右手中,变成一把坚硬巨大的钻头。我知道她会做什么,但是,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钻头旋转,突破了某个临界点,开始迸溅火花,仿佛摇摇欲坠,随时都会解体,而周遭的空间也呈现出螺旋的扭曲状。这个扭曲放大到完全笼罩了爱丽丝威震天的身体,就如同一把遮天蔽日的大伞。伞尖同时也是钻头的尖部,是朝向四天院伽椰子的,而爱丽丝威震天的身体也开始重组模块,将自身变成顶住这个钻头的巨大基座。
四天院伽椰子完全没有减速,弹幕仍旧激烈,却如同梦幻泡影,一触即溃,已经彻底起不到让她减速的作用了,也无法在她的身上再带来半点伤害。乃至于,在驾驶舱中的撞击警报响起时,距离只在千米之外的四天院伽椰子身前,那些弹药光束,没有击中本体就已经溃散。
千米的长度,在两个如同山峦般巨大的身躯之间,到底显得有多远?在我看来,就像是两个正常人间隔一米之近。蜷曲成团的四天院伽椰子在十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就硬生生地撞在钻头上。飞旋的钻头在接触的第一时间,就崩溃了三分之一,而四天院伽椰子还在推进,巨大的压力,让成为钻头基座的爱丽丝威震天也失去了十分之一的质量。
溃散的躯壳好似喷泉一样喷洒在黑暗的宇宙背景中,爱丽丝威震天在动摇,但却在动摇中,似乎变得更加坚硬。扭曲的空间就好似伞一样保护着她,让她没有退上哪怕一步。如果顺势后撤的话,撞击的压力会减轻一些吧,受损也应该会降低,但是,后撤的话,对四天院伽椰子可以造成的压力也会随之减少。我知道,爱丽丝威震天只是贯彻我的意志,哪怕感性地去认为她有灵智,但是,她的本质也仍旧是兵器由四级魔纹临时打造出来的对四天院伽椰子用决战兵器。
歼灭那些异化的安全装置只是附带的,给予四天院伽椰子伤害,让其从追寻“江”的扭曲中脱离出来,才是她之所以存在于此时此地的意义,是被我这个创造者所赋予出来的,之所以诞生的意义。直接碰撞的这一击,就是最好的机会,爱丽丝威震天已经竭尽全力,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无法战胜这个怪物的,也知道,一个兵器的意义诞生,又以一个兵器的破坏为结局,从人性和感性的角度而言,又是多么的残酷。即便如此,我需要她,需要这样的她,需要她在存在的这一短暂的时间里,犹如昙花一现的绽放中,所释放出来的力量。
可怕的力量侵蚀到了爱丽丝威震天的内部,冲击让所有脱落下来的东西都成为子弹,在驾驶舱中弹跳,我咬紧牙关,就像是要将自己的信念注入到爱丽丝威震天的身体中一般抓紧了扶手。破片擦过我的肌肤,刺穿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