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终结的存在——我想。那就是“病毒”。这些我听不懂的声音,却异常地在脑海中,凝聚成我曾经听过许多次的祷言。或者说,在巫师们吟唱的时候,这句祷言就同步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血肉如草木,荣耀如昙花,草会枯萎,花会凋零。然而死亡并非终结,一如真理永远长存!”
女性素体生命没有回到魔法阵站位中。而是以保护仪式的姿态,站在一旁和我对峙着,闪光也已经不再出现,而我也一直没有找到源头。我看着他们,突然意识到,末日真理教的仪式要完成了。猩红的血液正沿着地面的纹理流淌,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幅巨大的魔法阵。那繁复又歪曲的线条和符号,就好似蒸腾起来般,在视觉中不断扭动。那来自于被我斩杀的巫师,也许还来自于更下层的战斗中所死去的所有人。空气无比血腥,又充满了一种仿佛被诅咒般的恶意。
巫师们的吟唱是神圣的,但是,散布在空气中的恶意,却也有着相同比例的浓郁。
末日真理教不怕牺牲,因为,牺牲就是献祭,死亡来临得越惨烈,对仪式的帮助就越大,对他们而言,死亡并不是“终结”,而只是达成目标的一个必然经历的阶段罢了。是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无法阻止的,过去未能阻止,现在亦没有不同。
可是,我想要的结果,也没能完全实现。我没有拿到开门的设备,也没有等到拉斯维加斯特殊作战部队,虽然成功让魔法阵外环的正式巫师只剩下一半,却只牵制了二环的一名素体生命。从整个魔法阵结构来说,大概还具备三分之二的完整性。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只能被动面对。幸好,我已经将最紧要的目标完成了。我的左眼不断抽搐,仿佛雀跃着,要跳出眼眶来,剧痛刺激着大脑,让我无法思考,却带来一种直觉——我所在的城市,我就读的学校,我的咲夜和八景,已经安全了。
在“江”吞没了拉斯维加斯特殊作战部队的设备,将其变成一种异常的形态,伫立于那个不知名的角落中时,最初进入这个维多利亚重工物化区的目标就已经达成。所有,伴随着这个目标的达成,而失去的东西,都只能说是小小的遗憾而已——也许我很在意,例如桃乐丝的态度,以及江川的消失,以及眼前,似乎终究无法完成对铆钉他们的承诺等等,都是无法真正释怀的事情,但是,事到临头,这种在意的心情,却没有破坏心中的平静。
我和眼前的一切异常对峙着,不存在任何失望和焦躁。我就这么轻易地,接受了当下的结果——这一次,自己大概要失败了吧。
我不再尝试去打断末日真理教的仪式,仅仅牵制着那名女性素体生命,等待着仪式的最终结果。我十分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于以更长时间为标准的世界末日进程中,也许是必然而重要的,但却并非决定性的。我的计划,仍旧在继续,桃乐丝的计划,也在继续着,末日真理教的计划,也一如既往,每一个角色都在扮演着不可或缺的齿轮,每一个齿轮,都有他们觉得是自己决定,却又并非完全是自己决定的运转方式。
这个世界是十分复杂的,复杂到了,任何角落,任何规模的碰撞,都显得微不足道——只是相对于被波及到的个人来说,才会变得重要。
我听到了钟鸣的声音,说不清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它就像是仅仅响彻于脑海中,而并非通过耳朵传达,更甚者,就像是脑海中没来由的一种对钟声的想象。可是,若说仅仅是想象,它的出现时机和方式未免太过微妙,也没有按照个人意愿产生变化。
伴随着钟声的响起,灰雾的流动再加速,就像是身处的这片环境中,所有的运动状态都在加速。快放的镜头,一直蔓延到教堂外,一直在燃烧的建筑群中,然后,那些不断跃动的火焰熄灭了,只留下一片更大的废墟。
由鲜血构成的魔法阵开始加速运转,产生了更加繁复的变化,纹路和符号都在以次幂增殖,直到不得不膨胀开来,才能容纳这些纹路和符号的数量。魔法阵的膨胀,只是眨眼间,就已经超过了教堂自身的范围。之后,魔法阵从地面升起来,渐渐越过了脚踝。这种上升的感觉十分沉重,就像是有一股无形而巨大的阻力,在阻止这个过程,然却,阻止也只是徒劳。
接下来到底还会发生什么?我无法预测,仪式所产生的任何一个效果,都没有对我的行动产生妨碍。想要速掠离开这里,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办到。也没有对我的身体和意识造成任何伤害和干涉,仿佛只是一些场面宏大,却无害的现象。
可是,我能感受得到,弥漫在这片空间中的恶意还在不断增强。真江也在颤抖,我说不清她是在害怕还是在兴奋,我猜测是后者,这是直觉,正如她之前一直在呢喃:要来了!要来了!
现在,或许正如她所说的,真的有什么要来了!
头顶上方的空间,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扭曲,就像是被撕开,又像是在溶解,本来阴沉而灰暗的样子,好似在这个过程中被过滤,渐渐变得透明,仿佛可以让目光穿透过去,看到另一则的某些东西。而脚下,也在同步出现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