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呼呼的风声。喧嚣的风儿,拍打着我的衣襟,铺天盖地的阴影,就好似那一片的天空都塌陷下来。而在充满毁灭性的力量露出端倪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奔驰。即便只是普通人的身体,但是,战斗意识却没有任何缩减,不需要思考,本能裹挟着我朝建筑最密集的地方窜去。前脚刚离开,巨大的冲击就紧跟着后脚扑来,将我一下子撞入房间之中。我扑倒在地,向角落拼命打滚,许多构造体碎片擦身而过,如同散弹般扎入墙壁和地面上。
我的身体多处被擦破,即便是战斗风衣下嵌入内甲的地方,也没能完全抵挡这种程度的冲击。情势有多糟糕,我早就明白,可是,躲过这一击后,即便遍体鳞伤,那沸腾的血液和斗志,却愈加灼热起来。面对强敌,逆战战胜,这不是战斗的正道,可是,在不得不这么做的时候,我心中的犹豫,却全都消失了。
因为,没办法呀,不这么做,不去做到这种事情,就无法前进。任何犹豫,任何迷惘,任何觉得“不可能,没希望”的想法,都于事无补。
我奔驰,跳跃,翻滚,狼狈地钻进钻出,如同被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老鼠。熊布偶的重拳,就好似打桩机一样,一下就能摧毁一栋构造体房间。因为体型庞大而看起来的迟缓,只是错觉罢了,速度也好,力量也好,都远超普通人,两者相加的威力,甚至让我就算找到看似破绽和缝隙的时机,也没办法深入反击。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攻击,都已经是竭尽全力,我的肺部和喉咙就好似梗着一口热炭,每一次呼吸,似乎都会让烧毁内脏。
我可以看到,桃乐丝就站在熊布偶的头顶上,她没有做更多的事情,只是居高临下关注着宛如过街老鼠的我。但是,不管她在想什么,打算做什么,是否还有更多的力量,都和现在的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专注着,在千钧一发之际拯救自己。
我时而射出弩箭,以改变熊布偶的姿势。这些弩箭相对于它的体型来说,连牙签都算不上,然而,将目标对准桃乐丝的时候,它仍旧会抬起一只手挡住这些弩箭。即便只是这一个多余的动作,所导致的攻击动作的微小改变,也能制造出我可以利用的空隙。好几次,我就是用这样的方法,避开了来不及躲开的攻击。
在习惯了这种烈度的追逃后,我甚至可以分心去想,对于桃乐丝本人来说,之前的攻击是否真的有效。如果桃乐丝还没有使出全力,那么,她还在等待什么?毫无疑问,如果她对这场战斗还有迟疑,还有留手,最大的可能性一定是出在“江”身上。
这个战场,是她选择的,这个战斗的时机,也是她选择的,她的目标,看似针对我,但是,实际上却是针对“江”。因为,在她的眼中,我就是“江”的一部分。我现在的情况不好,就只有普通人的力量,但是,对于深知我和“江”的关系的人来说,不可能不考虑“江”的力量即便她之前说过,是提前激活了种种伏笔,才制造了这次机会,可是,即便这个机会是针对“违规高川”,也绝对不可能自信到,认为自己可以完全屏蔽“江”。
不,假设自己处于桃乐丝的位置上,所有的布置,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削弱江”,而并非“隔离江”,才是最有可能的。以“违规高川”为诱饵,让被削弱的“江”出现,然后击败它不,即便无法真正击败它,这一次碰撞,也已经达到了目的。以“江”,以“病毒”为对手的话,寄望于一次临时的阴谋,才是真正可笑的想法,但是,借助这种前期的碰撞,去进一步认知“江”,认知“病毒”的存在性,以为之后的计划提供素材和情报,却是值得的。
所以,最有可能的答案是,桃乐丝的目标,是通过我去了解“江”,她在等待“江”的出现,恐怕,也已经做好了不敌后撤退的准备。单单从我此时的处境来说,她之前一系列的阴谋,虽然此时仍旧无法完全解析,“江川”和“江”的消失,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也无从了解,但是,效果却很分明。正如桃乐丝所说,她没有大规模改变剧本,仅仅是激活伏笔而已,做为“正剧”的拉斯维加斯攻略没有改变,只是,多了我现在所参与的,这么一小段插曲。
无论小插曲的结果如何,大概对于正剧,都不会产生决定性的影响吧。但是,桃乐丝应该也没打算,依靠这么一次小插曲,做到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她布置了这么多,仅仅是为了,确保可以对“江”进行试探。
“江”是什么东西,虽然我和她的理解有一些区别,但是,对其本质力量的可怕程度,大概都有着“难以测度”的感觉。所以,才需要花上更大的心力,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去衡量。因为,对她来说,这个“难以测度”的怪物,就是必须要打倒的敌人。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此时面对这只布偶熊,和她所要面对“江”的情况,本质是一样的,都是要以弱小之身,想方设法达到看似无法战胜的敌人。甚至于,她所面对的难度要比我大上许许多多倍。
这么想着,我的脚步,似乎稍微变得轻盈起来。因为运动量一直维持在极高的水准,所以,肺部呼不上气的感觉,还是很强烈,肌肉疲劳所导致的酸软,也一直存在。我不知道自己的速度,比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