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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巷子里惊心动魄的马蹄声呼救声惊呼声惨叫声,把钱老财吓得半死,后来外面寂静无声了,他依然抱紧小妾抖个不停,还是小妾胆子大,听马蹄声远去,便抖抖索索下了床,轻手轻脚开了门,来到大门口,趴着门缝往外张望。
她将一只眼睛拼命往门缝处挤,突然一声惨绝人寰的惊叫响起,吓得她一哆嗦,掉头就跑。
钱老财的家位于巷末左侧,对面是邻居周东,周东半夜被吵醒后,不敢出来,刚才听马蹄声远去,估摸着没什么危险了,于是开门出来察看。他怕灯光引起贼人注意,不敢持灯,好在东方现鱼肚白,目能视物。
他打开院门,探出脑袋张望,见没有什么人,便迈出一条腿,可脚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踩在一样软软的物事上,他低头一看,一个人趴在台阶上,身下一片黑色的血迹,他刚好踩中这人后背。
这一声不似人声的惊叫,吓得左邻右舍的胆子都没了,鬼鬼祟祟要出来察看的人,扔下手里的东西,一气儿跑回房中,有的钻进床上,有的钻进床下。
“杀人啦。”周东声嘶力竭地叫着。太可怕了,这人怎么能死在他家台阶上呢。
钱老财听了一阵,奇道:“是周东?他做什么?”
小妾心有余悸地抱住他,把脑袋往他怀里拱,道:“阿郎,贼人还没走,别去。”
“哦。”钱老财应了一声,道:“睡吧。”要是贼人追杀周东,钱老财是不可能牺牲大我,去救他的。
钱老财抱紧小妾,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渐渐有胆大的邻居出来了,巷子里说话声渐渐多了,大家七嘴八舌的,都劝周东报官。
人死在他的地界,不报官是不行了,周东只好自认倒霉,怀揣银两,朝京兆府赶去。
伍全还在睡梦中,便被击鼓声吵醒,有人报在东平街发现三具身着夜行衣的尸体,他立即召差役到衙门集中,然后洗漱着官袍,带领三班衙役赶了过去。
仵作查验一番,写了文书,签了名。
这情形一看就是黑帮聚众斗殴,这三人眼看是一伙的,却不知为何同伴没有把他们的尸体带走。伍全心头火起,吩咐衙役把尸体抬回去,自己在附近查看,因为报案得早,路上来往的百姓不多,再说三人倒地哪儿,到处是血,也没人敢往前凑,现场得以保留。
伍全很快看出三具尸体周围有马印,这儿原先是有马的,只是不知马是死者骑来的,还是凶手骑来的,现在去了哪里。
他正细心察看地面,一个眉心有痣的差役把周东带来,道:“大人,这人报案。”
来回奔波一路,日已出,阳光热烘照着在头上,周东还是觉身浑身直冒汗气,结结巴巴把一具尸体倒在家门口的事说了。
伍全眼睛眯了眯眼,道:“走,看看去。”
从东平街到周东家,这一段的马蹄印早就被行人踏平了,不过,死者一身黑色夜行衣,倒是跟其他三具死尸相同,伍全很快归为同一伙。
周东被带回京兆府做笔录。
伍全看着呈上来的口供,眉头皱成一团,这案子很棘手啊,现场没有人证,周东光听到惊叫声,那管什么用?
“大人,丞相府的人求见。”差役凑上来道。
伍全抬眸,道:“快快有请。”
黑子换了一身衣裳,和伍全见礼毕,分宾主坐下。
“大人,某昨晚路经东平街,恰好见一伙黑衣人和一个身着青衫的汉子斗成一团,前面还有一辆马车急奔,车上有一人,连声呼救。某追上去一看,见是丞相长史唐子浦唐大人,唐大人满身是血,一只耳朵被削掉,幸得义士相救,才得以保全一命。某救唐长史回丞相府,听他说,有人刺杀于他。”
“什么?有人刺杀唐长史?”伍全惊呼失声,他真想骂娘,煌煌京师,竟然有人胆大包天,使出刺杀的手段,要是让他查出是谁,一定判为死刑。
唐劬是丞相长史,又受了伤,伍全只好上门慰问了。
唐劬没有回租住的小院,伍全到时,太医正在为他敷药,亲眼见了他耳朵的位置光溜溜的,殷勤的态度也就稍稍冷了些。
唐劬脸色灰白,没有一丝血色,一是失血过多,又受了惊吓,二便是心理作用了,从此以后只能当个废人,再也无出仕的机会,真心让他无法接受。
问询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伍全便去丞相公庑求见程墨。唐劬是丞相长史,这件事,他得去向程墨禀报一声才是。
他在门房等了一个多时辰,眼看太阳高挂,热气逼人,程墨才回来。
“丞相,唐长史陡遇恶人,致有意外,下官十分痛心。”伍全情真意切地道。京城高官云集,勋贵多如狗,如果不是十分会做人的人,如何能在京兆尹这个位子上呆得长久?程墨为相之后,他一直想和程墨攀上关系,只是一直不得其便,没想到今天机会来了。
程墨自然要问案情,看唐劬的“供词。”
黑子只是一个“路人”,唐劬自然不知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