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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闾英祖上曾位列三公,按制临街开府。程墨走下台阶,刚好瞧见几个侍卫簇拥一辆马车路过,马车里的人瞧见程墨,喝令车夫停车,掀起车帘,探出身子,扬声大喊:“五郎,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马车里的人敏捷地跳下马车。
程墨接过马缰,刚要扳镫上马,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道:“伯父?”
来人是安国公。他抢上几步,赶到程墨身边,道:“我刚从你府里来,门子说你不在府中,我想大喜的日子,你这是去哪里了呢。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你怎么不在府中,反而到这里?”
要不是两家交情非同一般,他定然以为程墨忙着陪赵雨菲,没功夫见客了。一同在府门口求见的勋贵中,不少人都这么想,说程墨有女万事足呢。
程墨把事情经过简略说了,道:“我这就去召集府中的护院,拆了他们的府邸。”
羽林卫是皇帝亲军,没有皇帝旨意不能随意调动,程墨虽然是卫尉,也不能动用羽林卫为已所用,那样做是违制,会被弹劾,有谋反的嫌疑。当然了,若是羽林郎们得到消息,自发赶来帮忙,那又另当别论。
安国公一听就炸了,道:“你伯母前几天说,菲儿要到三月中旬才生产,还说你府中没有长辈,要提前几天到你府中坐镇,帮着照顾。没想今早突然听说菲儿生了,我还奇怪来着,敢情是被东闾家的姑娘害的啊。此事断然不能善了,我这就回府叫人。”
说完,扭头就跑,喊车夫:“赶紧掉头,回府。”
看不出他年纪不小,身手倒利索,程墨一句话来不及说,他已飞快上了马车,车夫扬鞭飞驰而去。
门子来不及退出,事情便朝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他想了再想,小心翼翼对呆若木鸡的东闾英道:“阿郎,快想办法啊,万一羽林卫围住我们府,可怎么办?”
照他的心思,程墨是卫尉,一声令下,羽林卫便开过来,谁敢拦,谁拦得住?把他们传了好几代的府邸拆了,那是妥妥的。
东闾英急道:“怎么想办法?有什么办法可想?”
所以说,家里没有出仕入相的子弟,就是受人欺负也,也不知找谁出头啊。东闾英想起祖上的荣光,不由老泪纵横。
门子为人机灵,出主意道:“九娘子不是常来府上走动吗?霍大将军是程卫尉的岳丈,他老人家说的话,程卫尉总得听吧?您老去求求九娘子,指不定能成。”
九娘子便是霍显了,东闾氏去世,她成为霍光的续弦,按礼得认王氏为母,按照府中排行接下去,排行第九。
东闾英关心则乱,这么明摆着的关系居然没想到,一得门子提醒,马上喊:“备马,备马。”又叫小厮:“把礼物带上。”
礼物是现成的,本来想送给程墨,作为他喜得千金的贺礼,现在只好送给霍显,求她向霍光说情,让程墨平息怒火了。
东闾英匆匆出门而去,不到半个时辰,安国公带了三百人到来。这次他没坐车,而是骑在马上,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马鞭一指,喝道:“都给我围了,一个也别放走。”
见来了很多着统一服饰的护院把府邸团团围住,府里的下人都慌了,一个个面如土色,四处乱跑,很快惊动了王氏。
“怎么回事?朗朗乾坤,谁敢不讲王法?”王氏大怒,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道:“给我按品大妆,我要去会会安国公。”
女儿闯下大祸,东闾英的妻子岳氏哪敢跟婆婆说?她不敢接话,妯娌却不留情面,添油加醋道:“您老出去,只有丢人的份。谁叫我们家的姑娘能干呢,把人家快临盆的孕妇撞翻在地,还压在人家的大肚子上,叫人家怎么善罢干休哟?”
王氏忙问怎么回事,二儿媳把从婢女那里听来的话绘声绘色说了,就跟她当时在场,亲眼目睹似的。
“玉儿呢?叫她来见我!”王氏气得倒仰,厉声道。
二儿媳妇撇了撇嘴,你平时不是最疼爱这个小孙女吗?她就是个惹祸精,给您惹来灭门大祸,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偏心她!
东闾玉已经完全懵了,连哭泣都忘了。她活了十七年,从没如此刻般,觉得人生灰暗。她让桃花取白绫来,道:“你们各自逃命去吧。”
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桃花紧紧抱住她,道:“姑娘,你别这样,天无绝人之路,阿郎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连自己都不相信,东闾英有什么办法平息程墨的怒火。别人不知道赵雨菲当时有多危险,她能不知道么?
东闾玉道:“没有办法的。”
当初,父亲不就是想攀附程墨,才把自己送去永昌侯府的么?
另一个**杏的婢女倒还冷静,道:“姑娘不用怕,阿郎也有些人脉,怎么会没有办法?程卫尉又不是霍大将军,哪能一手遮天?您且把心放在肚子里,待阿郎把事情解决了,再给你说一门好亲,保准您的夫婿比程卫尉地位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