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子擒霍禹的同时,阿飞等侍卫相互打个手势,各自朝看好的目票掩过去,一人擒一人,很快把搞破坏的众人都拿下了。
油光亮丽的朱漆大门已坑坑洼洼,遍是坑洞剑痕。
狗子见程墨回来,高兴坏了,打开门,跑出来,到程墨马前,道:“阿郎,这些人实在太坏了。”
你真的要和这样的人家结亲吗?想到霍禹即将成为主人的小舅子,狗子不禁犯愁,要是他以后天天带人搞破坏,可怎么好?
程墨下马,道:“打扫一下。”越过地上的霍禹,进府去了。
霍禹想破口大骂,无奈道被点,半点声音发不出,被黑子提了衣领,带进府了。
程墨居中而坐,黑子阿飞等侍卫排成两排,一个个圆瞪双眼,气势强大,看起来倒像廷尉审案,就差没有拿水火棍。
霍禹脸现不屑之色,下巴高高抬起,那小眼神分明在说:“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可是霍大将军的嫡子,挂名的尚书令,虽然从没上衙办公,官职还在嘛。
程墨眼眸沉沉,道:“点他十二个时辰道,关一天,其余人等送廷尉署。”
不能打你,那就下黑手折磨你好了,我会拿你没办法?程墨说完起身走了。众侍卫应一声:“诺。”分别行动。
霍禹身上的大都被点了,哑也没落下,浑身又酸又麻,动弹不得,被扔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半天没有人声。他想大叫,却发不出声音。这样过了不知多久,好象隐约听到水声,不,是水滴在地上发出“咚”的了声,细听,这声音又没了,就在他不去想这声音时,又是“咚”的一声。如此反复。
他快疯了。
隔壁房间里,黑子看着吊在横梁上的小瓶子,不解地问:“这样真的有效吗?”
小瓶子上弄了一个小孔,里面盛满水,孔很小,小半个时辰才滴下一滴,这样真的管用?在他想来,不过是一滴水,能起什么作用?不如使暗劲把霍禹暴打一顿,只要不在表皮上留下伤痕,霍光也无话可说。
程墨勾了勾唇角,道:“明天就见分晓。”
小黑屋外面,有人轮班守着,霍禹身不能动,想逃跑,也跑不了。
廷尉沈定追查流言案,渐渐查到霍显身上,不敢再查,奏报刘询,请刘询定夺。刘询看了面前写着证人证言的竹简半天,轻启薄唇,道:“就这样吧。”
意思是,查到这里就好,不能再查下去了。
君臣两人都心知肚明,程墨是下一任皇帝的预言,是霍显放出去的。不管霍显想坑程墨,还是为程墨造势,放出这样的预言,都是杀头的大罪。现在只能让它成为沉案,不敢再查,沈定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定是霍光的人,但也有自己的底线,这件事,显然触犯了他的底线,加上霍光的族人、奴仆多有不法事,这些天,他常常自问,站在霍光的队列里,是对是错?
站队这种事,一个不慎,就可抄家灭族,万万大意不得。
普祥把霍禹的随从送到廷尉,说明这些人破坏永昌侯府的大门。沈定忙亲到永昌侯府查看,一见那两扇坑坑洼洼惨不忍睹的大门,眼眸眯成一条线,道:“回衙。”
带人匆匆赶回廷尉,审问霍禹的随从。这些人一向跟随霍禹无法无天惯了,不过是破坏两扇大门,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招认不讳。
沈定查验死者,确是被重物所砸致死,死者同伴都说是被永昌侯府飞出来的石头砸死,要求沈定把程墨绳之以法。
人有点多,审讯费了点时间,待得审完,已快四更了。沈定走出刑房,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长长叹了口气。
这一晚,他没有睡意,只和衣躺了一会儿,打算待散朝后请示霍光,看霍光怎么说,再做定夺。
在小黑屋的霍禹快崩溃了,现在只要放他出去,哪怕让他给程墨提鞋,他也愿意。
他一直流连花街柳巷,没在家里过夜是常事,老婆小妾都不以为意,霍显更没觉察到异常,大将军府的人们,一切照旧,该睡觉时睡觉,该吃饭时吃饭。
霍光照例早起上朝,散朝时被沈定叫住,道:“大将军请一旁说话。”
霍光以为他查辑到什么不法事,要私下里和他商量,再禀报皇帝,昭帝在位时,有些案子沈定就是这样干的,先问他的处理意见,再写奏折上去。
两人到偏殿,沈定三言两语把霍禹派人破坏永昌侯府大门的事说了,道:“现在霍尚书令不知身在何处,不过证据确凿,想来不会错了。”
他从袖里取出几份竹简,都是平时跟在霍禹身边的人的供词。
霍光脸色很不好看,道:“永昌侯呢?”
程墨居然没有跟他说一声,直接把人送到廷尉署,显然不想私了了。
沈定道:“人是永昌侯府的管家送来的,永昌侯本人并没有出面。”
“难道是管家自作主张?”霍光皱了皱眉,很快否定,道:“这件事你先别判,我问过永昌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