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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孩子的欢笑声,路人的寒喧声不时入耳,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新年了嘛,过得不甚如意的,都盼望能转转运,新的一年过上好日子;过得好的,希望再接再励,更上层楼。
程墨感受着节日的气氛,思绪飘得很远,不知此时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是否也在过节?直到宫门映入眼帘,他才收拢思绪。
朝贺早早散了,宣室殿一片死寂,内侍们候在廊下,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昭帝很生气,已经摔了耳杯,被内侍捡出去了。
看到程墨进来,内侍们都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救星来了。
程墨转过屏风,便见昭帝苍白的小脸铁青,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听到脚步声,抬眸见是程墨,沉声道:“五郎来了,快坐。”
“是,参见陛下。”程墨行礼毕,在下首坐了,道:“怎么啦?”
小陆子什么都没说,他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程墨心里嘀咕,下次一定要先问清楚,好有心理准备。
昭帝未开口,先红了眼眶,沉声道:“霍子孟他……他太过份了!”
原来,五更天,昭帝率群臣去祭天,举行祭礼时,霍光却比昭帝先行祭拜下去。他站在昭帝身后,昭帝还是听到声响,回头一看,才发现的。他几乎气炸了肺,慑于霍光的威势,不敢发作,勉强祭拜完,立即上车回宫。
朝贺时,昭帝接受跪拜后,没有勉谕,直接宣布退朝。群臣愕然,按例,朝贺结束,还有些活动,或是皇帝与百官同乐,或是歌舞表演,新年嘛,总得乐呵乐呵,欢乐一番,哪有这样铁青着脸,冷冰冰直接解散的?
昭帝气得狠了,说完,拿起面前几案上新沏上来的茶,狠狠一砸,耳杯里暗红的液体四溅。他还不解气,又狠狠砸了两下。
霍光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难道有取皇帝而代之的心思?这个时代,君是君,臣是臣,一举一动皆有章法,也就是约定俗成又没有宣之于口的礼法。正常的程序应该是,以昭帝为首,群臣按官职排排站,然后昭帝拜下去时,群臣包括霍光才能跟着拜。
霍光这么做,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昭帝直接喝令拖下去,一刀两段也不为过。
当然,霍光敢这么做,自然也料定昭帝拿他没办法。要是换了武帝,他这么做试试。这也是昭帝如此暴怒的原因了,分明不拿他当回事嘛。
程墨沉吟道:“若说他想谋反,还须有确凿证据才成。陛下休要动怒,此事交给臣,臣暗中调查就是。”
那个平行空间的霍光,终其一生没有谋反,反而是他死后三年,霍显和其子谋反,而被诛。这件事,程墨前世看百家讲坛时,听某位大学教授讲过,有些印象,当时的皇帝,是宣帝。
程墨浑身一颤,霍家是被宣帝灭了族,而宣帝,是改名刘询的刘病已。
不同的平行空间,历史的走向会一样么?他看向昭帝的桃花眼中,慢慢浮上一层薄雾。
昭帝看他伤心欲绝的神情,心中大慰,不愧是他的好兄弟呀,听说他受委屈,竟如此伤心。他一颗心得到抚慰,感觉没那么气愤难受了,道:“五郎小心些,免得打草惊蛇。”
程墨点头,道:“陛下宜放宽心胸,不要动气,动气伤身呢。”
太医院多是霍光的人,得寻摸一个有正义感的太医,做昭帝的贴身太医才是。时光机安排他穿过来,不知能不能改变历史的走向?但无论如何,他都得努力,努力让昭帝活得长久些。
昭帝才十八岁,如早晨点钟的太阳,是怎么早逝的呢?他的死因是什么?程墨皱紧眉头,早知道会穿越,前世大学时就该选修历史,要不然,何用如此纠结。
昭帝见程墨剑眉拧在一起发怔,忙道:“五郎,怎么了?”
难道有什么难处么?
程墨回过神,道:“没什么。陛下最近可有锻炼?饮食如何?还须着太医用心调理才是。”
太医不是按时问诊,俗称请平安脉么,有没有对皇室忠心耿耿的太医,若有,赶紧调到身边啊。这样的身体,就得时时有太医调理着。
一直不出声的黄安不乐意了,道:“大过年的,五郎何以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过年,应该说些身体健康之类的喜庆话嘛,哪有问人看医生了没有?
程墨笑了,道:“看我,倒把过年这回事给忘了。”
您老可真健忘,黄安无语。
昭帝自觉最近身体好了不少,道:“每次来的,都是一群太医,难以深谈……”
他身体孱弱,每次被七八个太医围着,呼吸不畅,已经很难受了,还要被七八人轮流把脉,深受折磨,哪有心思去观察哪位医术高明,哪位忠心耿耿?
程墨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问了日常来请脉的太医都是哪几位,记下名字,打算过年后细细打听。
程墨又说了些外面的趣事开解他,然后朗声道:“陛下只须让身体强壮了,努力学好治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