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的药,是万毓宁给的吧?”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了告诉你,毕竟每天进出方晟病房的还有那些医护人员。”
“如果不是万毓宁,那就是你了。”
蒋远周狭长的凤目轻眯,“怎么,你怀疑是我?”
“你不是说你去了方晟的病房吗?”
“就算我去了,我为什么要害他性命?”
许情深握紧的手掌微松,将手里的纸递过去,蒋远周还未伸手接,她就将纸啪地按在了桌面上,“这是方晟留下来的遗书。”
蒋远周面露疑惑,目光只是在纸上扫过,映入眼中的字眼就足够令他触目惊心。遗书里的内容精彩无比,仔仔细细描写了他是怎样害死方晟的,每一个步骤都清晰无比。说他当着他的面撕开药盒,说方晟无力挣扎,最后只能吞咽下去。还说了他有多么不舍得离开,但他知道蒋远周势力庞大,为了父亲晚年的清净和安稳,他让许情深不要追究,更不要将事情闹大。
蒋远周将遗书一字不差地看完,他整个人往后倚,“这是方晟写的?”
“你不信?”许情深没有盯着蒋远周的眼睛看,“方晟画的画上,有不少都是用左手写字的,你要不要比对下字迹?”
老白一眼看出不对劲,他走到蒋远周的办公桌旁,将遗书上的内容尽收眼底,“许小姐,您千万别误会,蒋先生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许情深泪水涌出眼眶,“那你们给我个解释,谁能做得出这样的事?”
“情深……”蒋远周刚喊出她的名字,就见许情深拭去掉下来的眼泪,“你们放心,方晟就留了这么一份东西,反正现在也在你手里。我们姓许的和姓方的,没那能力兴风作浪。”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蒋远周嗓音不由冷冽几许。
许情深轻吸口气,似在极力隐忍,“医院肯安排车送方晟回去,这是最好不过的事,谢谢。”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要走,蒋远周知道不能让许情深就这样离开,他推开椅子起身,许情深走得很快,到了门口,刚要将门打开,蒋远周就一手撑在门板上。
许情深用了很大的劲都没能将门拉开。她抬首朝蒋远周看去,“做什么?”
“老白,你先出去。”
“好。”老白本来就觉得杵在这挺尴尬的,可这间办公室就一个门,老白走向二人,蒋远周伸开双臂将许情深抱在怀里,老白趁机开门出去,再将门用力拉上。
许情深挣扎了几下,“放开我!”
“你真相信方晟的遗书?”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骗我?”
蒋远周手臂收拢,不给许情深挣脱的机会,“我没理由害死他。”
“为万毓宁出气,这一条理由够不够?”
蒋远周后背抵向墙壁,“不够,我就算真要方晟死,我完完全全可以不收治他,用不着还要让他进了我的医院,再去要他的命。”
“你肯收治他,我对你感恩戴德,可是之后呢?你没有遵守同万毓宁的约定,蒋远周,你心里肯定是有过挣扎的吧?而最终的结果,毋庸置疑,万小姐的重要性远远居于我之上,所以方晟就成了牺牲品。”
蒋远周将她的一字一语都听在耳朵里,他虽然觉得荒谬,可为什么觉得这一切,居然天衣无缝?
方晟的遗书是最好的导火索,它可以迅速点燃许情深心里的恨意和怒火,毕竟这等同于方晟亲口叙述,许情深挣扎了几下,从蒋远周的怀抱中走出来。
“我要是跟你说,我没做过这些事呢?”
许情深手落向门把,蒋远周见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回答我。”
“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蒋远周握住她手的力道,紧了紧,“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把那个人带到你面前。”
“我只是搞不懂一件事,如果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去方晟的病房?如果不是你,方晟的遗书里,为什么一个字没有提到别人?”许情深连番质问,目光深深望入蒋远周的眼底。
方晟这一盘棋,可真是精妙。
他临死之前为她筹谋的最后一次,居然连蒋远周都算计进去了。
方晟如了万毓宁的愿,那封遗书是到了蒋远周的手里,只是他留有一手,让许情深事先知道了真相,并且能够站在棋局外面,起着推波助澜的决胜作用。
许情深想到这,心里一阵悲痛,他最后的时间里,没有安逸,没有快慰,却在想着如何让许情深以后的路更加好走些。
蒋远周抿紧唇瓣不语,许情深朝着门口走近一步,手再度落到门把上,却被蒋远周从身后紧紧抱住。
“为什么你可以相信方晟,却不能相信我?”蒋远周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将许情深完全嵌入自己的体内。
许情深痛得出不了声,她弯着腰,大口喘息,蒋远周继续说道,“是不是我为你做的所有一切,都抵不过方晟的一纸遗书?许情深,如果方晟真是因我而死,你又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