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房间都贴满了许情深的照片,有她小时候的、少年时的,甚至还有不少今年和去年的。
有的,一个重复的动作印了好几张,一看就是抓拍的。
卧室中央摆着个画架,上面有未完成的半幅画,蒋远周走过去,白色的宣纸上只有一双眼睛是画好了的。翦眸盈盈,干净却又勾人,不是许情深又是谁?
万毓宁觉得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原来方晟的家不在御湖名邸,却是在这!
原来他还会画这么好看的肖像,万毓宁走到书桌前,上面有厚厚的一叠纸,都是已经画好的作品。她一张张看着,“3月15号,4月2号,4月18号……”
“许情深,许情深,还是许情深,”万毓宁翻了十几张,两个肩膀都垮下去了,“许情深!”
声音带着撕裂的怒吼,万毓宁手臂一甩,掌心内的画稿犹如白雪簌簌而下,好几张落在蒋远周的脚边,也有几张打在许情深的身上。万毓宁扑到墙面上,疯狂地撕扯着照片,蒋远周弯腰捡起两张。
他指腹拂过白色的宣纸,落到许情深勾起的嘴角处,她明媚的笑好似刺瞎了他的眼睛,蒋远周拇指按下去,在她脸颊处穿了个洞。
许情深看着那些画摊开在地上,每一张都有不同的表情。
万毓宁撕掉了一
面墙上的照片,精疲力尽,伏在墙壁处大口喘着气,蒋远周过去揽住她的肩膀,“行了。”
“不,我要撕掉,我不要看到它们!”万毓宁说完,扑向了另一面墙壁,蒋远周怒不可遏,伸手扯过她将她钉在墙上不能动弹,“还要闹是不是?你撕得完吗?你要不要干脆一把火把这儿烧了?”
万毓宁身体软下去,“方晟,我恨你,我恨你——”
蒋远周将她推向老白,“先把她送下去。”
“是。”老白过来接过万毓宁,“万小姐,走吧。”
许情深站在方晟的卧室内,里面塞满了她和他的回忆,至少在万鑫曾没有瘫痪、万毓宁没疯之前,方晟是不敢将这些东西摆在家里的。
房间的门被轻带上,屋内就剩下了两人。
许情深一下觉得闷热无比,她知道蒋远周会问什么,如今,这个事情躲都躲不过去,她当初帮方晟的时候就有预感会出事。
两人沉默许久,直到老白再度敲响房门。
蒋远周眸光定在许情深脸上,他捉摸不清跟前的女人,他什么都没问就出去了。
门狠狠被甩上,许情深闭了闭眼睛,他要真开口问一句,那说明蒋远周至少对这件事是质疑的。可他却这样走了,很显然,他心里非常笃定。
许情深走向书桌,摆着的相框里放着她和方晟的合影,卧室门被轻打开了,方明坤走进来,“情深。”
她欲要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干爸。”
“对不起,把你卷进了这件事。”
“也没人逼我。”许情深走到方明坤跟前,“干爸,你真的不知道方晟在哪吗?”
男人摇着头,满脸的担忧,“我打他电话始终没人接听,真是急死人。”
“他办好了事情,肯定会回来的,别急。”
“情深,体检报告的事……你可怎么办呢?”
许情深答不上来,如今万毓宁怀孕,听她话里的意思,她似乎身体抱恙,这是她唯一的孩子了,可她却不能要。这一切追根溯源,所有人都会将矛头对准许情深。
尽管她不知道方晟不能要孩子。
蒋远周回到楼下,老白在车前等着,万毓宁已经坐在了里头。蒋远周回头朝方家所在的楼栋看了眼。
司机打开车门的声响传到蒋远周耳中,他弯腰坐进后车座内。万毓宁缩在那一动不动,目光发直。
车子启动后,蒋远周才听到万毓宁开口道,“送我去医院吧。”
男人视线犹如寒冰般冻人,“先回九龙苍吧,明天约好了医生再去。”
万毓宁眼泪流出来,也不再吵闹,双手捂住脸恸哭起来。
要说听着不难受,肯定是假的。很多事其实都有联系,阿梅录下视频的那次,如果不是许情深故意,害得她在西餐厅大发脾气,蒋远周那时候就能看出万毓宁的不对劲。
万家是独女,他更知道一个孩子对于万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万毓宁上半身斜靠向蒋远周,“如果当时就查出了方晟的病,后面所有的事情统统不会发生,许情深跟方晟从小一起长大,他发病的时候她还救过他,远周,你能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确实,他没法说服自己。“老白,待会把方晟体检的全部资料调出来。”
“是。”
回到九龙苍,蒋远周先让万毓宁去休息,他走进书房,过了会,老白敲门而入。
“蒋先生。”
“怎么样?”
老白将手里的资料递给蒋远周,那是最原始的体检项目单,每一项都繁复无比。蒋远周翻过一页,一行行往下看,忽然定在了某个空格前。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