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看看……”
许情深环顾四周,“方晟呢?”
“他实名举报了万家,还有很多事要做。”
“报道说的是真的吗?”许情深着急问道,“干妈的死,就是万家当年的医药事故?”
有些事一旦被提及,仍旧记忆犹新,方明坤眼眶湿润,点着头,“是。”
许旺也红了双眼,盯着女儿不住地看,许情深觉得一口气闷在喉间,“那当年就追究不出来吗?”
“我们也闹过,可是没有用,万家买通了关系,逍遥至今。”
许情深坐过去,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方明坤,“总算万家也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报应。”
蒋远周的车回到九龙苍,看见许情深不在,他不用猜就知道她去了哪。
方家的门铃声响起时,方明坤过去开门,许旺似乎这才有机会说话,他盯着女儿的侧脸看了看,这么多年的难言之隐总算鼓着勇气说了出来,“情深,对不起,你妈妈其实也是当年的受伤者之一。”
方明坤打开门,蒋远周看到许情深在里面,他面目冷静地朝跟前的中年男人看眼,“我找情深。”
方明坤扭过头,看到许旺双手捂着脸,许情深呆怔地坐在沙发内,嘴唇蠕动,“
爸,你说什么?”
“你妈妈也是吃药吃死的,只是我们拿了五万块钱赔偿款,答应了要守口如瓶的,这么多年来,我让你干爸和方晟都不许跟你说,其实……其实你妈也是被万家害死的,她跟你干妈向来要好,没想到死在了同一天。”
许情深如遭雷击,方明坤让开身,蒋远周却一步没有踏进去。
他站在门口,看到许情深肩头的阳光跳跃着,她肩膀却仿佛被压了千万斤的重量,许旺羞愧难当,“当年,我是想着闹也白闹,那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先进的技术去检验,而且那笔钱对于我们家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说?”许情深忽然看向身侧的男人,她目光里迸射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寒,“因为方晟给所有遇害的人报了仇,所以你觉得心安了是吗?”
“情深,别这样说,”方明坤坐到她身旁,“你爸也是不想你活在痛苦里面,那时候你和方晟还小,他的做法是对的。”
“爸,”许情深视眼模糊,以至于蒋远周一步步走来,她都没有看见,“妈白白死了这么多年,你安心地拿着赔偿款另娶新人,既然你过得很好,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说出来实情,你永远瞒着我不好吗?”
“我……”许旺没想到许情深会是这样的反应,“我以为你会想知道。”
“我想知道的时候,你百般隐瞒,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许情深嘴角勾起抹怪异的弧度,“赔偿款都拿了,也答应了人家要守口如瓶,难道这时候还有资格站出来撕了万家不成?”
“情深,你别怪你爸了,要不是方晟的身体原因,我也会隐瞒他的。”
蒋远周听到这句话,眸光不由朝方明坤射去,许情深定定看着身旁的中年男人,“听您的意思,方晟病的不轻?”
方明坤余光睇到蒋远周的身影,没说话,许情深刚要继续追问,就听头顶有一阵声音传来,“许情深。”
她抬了下头,蒋远周弯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身,“回去了。”
许情深鬼使神差般跟着他往外走,她回头朝沙发内的两人看看,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话。
到了车上,蒋远周抬起腕表看眼时间,气氛变得压抑无比。许情深浑身如坠冰窟般,冷得厉害,蒋远周朝她看了眼,“你放心,不论是近年来的事故,还是当年的命案,方晟这样一揭发,万家都逃不过去。”
许情深轻点下头,脸色还是很白,她伸手抹了把小脸,“万毓宁杀了谁?”
“她不会杀人的。”
许情深抬眸朝蒋远周看了看,“你是觉得她不像那样的人?”
蒋远周没有答话,许情深抿了下唇瓣,“她杀的是阿梅吧。”
“许情深,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谁都不能说她杀了人。”
女人将车窗打开,吹进来的秋风拂去了耳畔的燥热和车内的窒闷,许情深盯看窗外几眼,蒋远周抬起手臂,手指撑着剑眉,然后食指在眉骨处轻轻刮过。
“为什么要去方家,你急于想要求证什么事?”
许情深对上他的视线,“你有你的青梅,我就不能有我的竹马?”
“你!”男人坐直身,隐约有怒意显露在脸上,“方晟娶万毓宁,现在看来很明显是为了报复,也替你母亲报了仇,你有没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他隐忍至今,一个人扛起了所有的事,对我隐瞒、为我好,如果不是深爱我,他不会选择把我推开……”许情深看着蒋远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似聚满乌云的天空,随时都有可能翻脸。“你是想听我这样说吗?”
蒋远周嘴角绷成一道直线。
许情深别过脸,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