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招过了旁边的服务员。
蒋远周其实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只是对方不说,他也不说,双方就当打太极。
服务员送来了果汁后,坐在蒋远周身侧的表弟将闲杂人等都清了出去,菜也上齐了,酒也斟满了,该到了谈事情的时候了。
蒋远周倾过身,薄唇凑到许情深耳侧,“待会,你只管吃就行。”
“好。”许情深轻应声,只是她在一群男人当中,等于是个隐形人,她不明白男人在电话里为什么非要将她叫上。
正式开宴后,许情深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蒋远周的表弟先说了一些旁的话,慢慢的,许情深就听到了付京笙的名字。
蒋远周的筷子搁在手边,没有动,他支起手肘,双手轻握,“你跟付京笙有交情吗?”“我哪能跟他有什么交情?”
“那大晚上的,你提他做什么?”
男人叹口气,冲蒋远周看着,“那个王八羔子,要是我,我非弄死他不可,当初小姨……”
蒋远周的视线对上男人,只是不轻不重地睨了眼,“你若是想念小姨了,我可以带你去墓园。”
许情深握着筷子的手稍紧,她舌尖在唇角处轻抵下,男人很快摇头,“哥,我就是想起了小姨……”
“我看这样,有什么事大家不妨明说,早点谈完,还能好好吃顿饭是不是?”蒋远周在谈判桌上向来不含糊,也见惯了各种场面,“我来开个头吧,据说阮中责的秘书被抓走了,是吗?”
许情深抬下头,看到对面的几人面面相觑,脸色瞬间有了变化。
“那个秘书挺能扛的,到现在还没交代,不过那帮子审讯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这种事我见得太多了,他要么咬死了一个字不说,一旦被突破,那可能就是全招了。就像是倒扣的瓶子,他所知道的……会一滴都不剩地交代了。”
许情深压回眼帘,冷不丁看到一双筷子伸过来。
“干什么只吃素的?”蒋远周给她夹了菜放到碗里。
许情深抬头冲他看看,“你谈你的事情,不用管我。”
“不管你,行吗?”蒋远周又给她夹了一块梭子蟹,“食草动物,我不喜欢。”
旁边的表弟满脸尴尬,气氛已经僵了,这几个人也是没办法了,这才想着让他充当中间人,毕竟他们都是和陆中责有直接关系的。
气势总不能一直被蒋远周这么压着,对面的另一名男子喝了口酒,说道,“蒋先生,这个世上,坐到了一定高位上的人,又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呢?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只是走路归走路,鞋子湿了,没事,最怕的是河里面忽然蹿出个人,一把将你拉下了水,你说是不是?”
蒋远周失笑,给许情深夹完菜后,自己没吃,却把筷子放回了原位,“拉下水挺好的啊,说不定正好是夏天,去河里洗个冷水澡嘛。”
“哥。”旁边的男人插了句话,“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帮付京笙?你跟他之间应该是势不两立才是啊。”
“谁告诉你我要帮他了?”蒋远周身子往后靠,眼神稍冷。“是不是只有我要了付京笙的命,这才算是正常的?我若阻止了别人要他的命,我就是个明知我小姨是被他害死,却都不肯找他报仇的小人?”
“当……当然不是,谁敢这样说啊?”
蒋远周拿起一支烟,旁边的男人见状,赶紧给他点上。
蒋远周用力吸了口,“现在,我已经不管付京笙的事情了,他之前出事是在星港,星港是我的地盘,要是闹出了人命,我怎么收场?是不是?”
“是是是。”旁边的男人点着头。
“现在付京笙已经被强行带走了,你们还找我做什么?”蒋远周又问道。圆桌的对面,几个人衣冠楚楚,一脸的斯文,许情深趁着夹菜的间隙看了眼,只是空有一副面貌又有何用?那一身正气,怕是早就被消磨干净了。
“蒋先生,您真的能说那里面的很多事,您没有插手吗?”
蒋远周迎上对面人的视线,“没有。”
“上面对这件事的关注度忽然上升,还专门重新组了一支调查小组下来,这让很多人都措手不及啊。”
蒋远周坐在那,稳稳的,犹如一座山、一棵松,举手投足间又有相当的自信,“那是因为付京笙的事情闹得实在太大了。”
“我始终相信,后面是有人推波助澜的。”
“若不是事件本身有波澜,谁能单凭一双手,就掀起那样大的风波呢?”
蒋远周跟那人对视着,周边的空气瞬间凝结了,犹如一层厚厚的冰,许情深抬起眼帘,那名男子的视线动了下,一眼看到了许情深。
“蒋先生,您的星港医院一直以来都很平稳,但一个人太顺利了也不好。”男人话锋一转,嘴角笑了笑,冲许情深说道,“蒋太太,您是女人,心思应该更加细腻,您就没替蒋先生担心过吗?”
原来,把她喊来的目的是这个。
不等许情深开口,对方继续说道,“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