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花挂在车头处,很快,那边聚了一片的白色。
周边没有别的人,偌大的地方,好像成了穆劲琛一个人的祭祀场。
付流音笑过的样子、哭过的样子,还有说话时的样子,都浮现了出来,它们凌乱地呈现在江面上,穆劲琛有了幻听,他仿佛听到付流音在说话,她总是习惯连名带姓地唤他,“穆劲琛,穆劲琛——”
男人弯下腰,伸手捞了一把,但却是空的。
他怔怔盯着自己的掌心,手掌内除了一片冰凉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付流音,究竟是我丢下了你,还是你丢下了我?”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穆劲琛走过去几步,一支瑶台玉凤从他身旁飘过去,他追上前一步,仿佛那是付流音。
可是当初,分明是他亲自将她赶出穆家的,若不是他这样做,外面的人能有机会对她下手吗?
穆劲琛悲痛欲绝,而对他来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如果付流音活着,他原谅不了她,穆家也不能原谅她。
可是现在付流音死了,他的心也跟死了一样,付流音已经不奢望他的原谅了,她以这样痛苦且可悲的姿态,从他的生命中彻底退出去了。
从此以后,他的身边不再有她,不会再有她的任何消息。
穆劲琛忽然发了疯似的拍打着水面,溅起来的水花落在他的面上,疼啊,真疼,他越是用力,就好像越是在使劲抽打自己一样。
“谁让你死了?谁让你死了?”穆劲琛低吼着,他继续像个疯子似的在挥打,“付流音,我让你活得好好的,我让你活着,你听见没有。”
远远望去,这样的人可不就是个疯子吗?
江边没有其他人,他又是在和谁说话呢?
穆劲琛的手掌在水面上一下下拍过,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江水很脏,他的衬衫被染成了脏脏的黄色,这要换在平时,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可是……
这地方这么冷,这么脏,他的音音却永远躺在了里面,沉在了最深处。穆劲琛痛哭出声,他总算是撑不住了,悲鸣声夹杂着哭声,一阵阵传开来。
“付流音,你给我出来,出来!”
他疯了一般在水里面,像是在捞着什么东西,他趔趄着,往更深的地方走。
冰冷刺骨的江水拍过他的脸,穆劲琛呛了一口水,他整个人扎了下去,这边还不深,所以一下就能扎到水底,他使劲地摸索着,幻想着能够摸到付流音的一只手,一只脚。
手掌碰到了尖锐的东西,划开的疼痛令他抽回了手臂。
水面太黑,他看不到身边的水被染红了,穆劲琛喃喃自语,一张脸上布满焦急。“你是不是很害怕?一个人怕吗?”
“你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人迷倒了呢?”
“付流音,我教你的那些本事,你全忘了是不是?”
穆劲琛在哭,嗓音颤抖无比,“他掐你的时候,你难受吗?有没有想过让我来救你?”
“对不起,音音,对不起,我没能来救你……我甚至不知道你出事了。”
穆劲琛再度下到水底,一把却摸到了破碎的玻璃瓶,他整个手掌被割开了,伤口很深,他钻出水面,看了下自己的双手,原来早就已经血肉模糊了。
不远处的江边,有一阵声音焦急地传过来,“劲琛,劲琛!”
穆太太着急要下去,旁边的曹管家拉住她。“您不会水,千万别下去。”
“放开。”穆太太挣开后,快步往前走。
曹管家喊上司机,“快,快去将穆帅拉起来。”
“是。”
穆太太来到江边,看到穆劲琛的车子挂在那里,而她疼爱的小儿子已经快被江水淹没了,穆太太一颗心都快从胸膛内跳出来。
司机下去了,正在大步朝着穆劲琛走去,穆太太也走了下去,她嗓音都快喊哑了,“劲琛。”
“穆帅,穆帅!”
穆劲琛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往前走了一步,正好一个大浪打过来,原本倒也不至于将人淹没,但穆劲琛浑身早就没了力气,这么一下,整个人直接就栽下去了。
穆太太一抬眼,居然没看到他。
她吓得双腿都软了,曹管家赶忙搀扶住她。
司机在穆劲琛消失的地方摸了好几下,这才抓到一只手臂,他吃力地将穆劲琛拽起身,“穆帅,您没事吧。”
“劲琛——”穆太太快步跑向前,“你别吓妈啊,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啊?”
穆太太看到穆劲琛的车旁都是花,她隐约也就明白了,她又急又气,伸手捶了下穆劲琛的肩膀。“你这是要被她害死啊,付流音生前不放过你,死了也不肯好好地撒手。”
穆劲琛全身都湿透了,听到穆太太的话,伤心欲绝。“妈,我情愿她不肯撒手……”
穆太太闻言,伸手抱住他的肩头,她痛哭出声,“别这样,儿子,她人都死了,你就看开点吧。”
曹管家走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