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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有余辜吗?
究竟要恨她到何种地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付流音,你以后就好好地留在这吧。”
“不!”这一下,她的口气格外坚决。
“不?”穆成钧笑了笑,坐到付流音的跟前。“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付流音抬起眼帘,看向旁边的电视,“他就那么恨我吗?”
“怎么能不恨?你哥害死的是我们的父亲,这道坎,谁都过不去。”
“既然过不去,你把我关着做什么?你干脆把我杀了吧。”
穆成钧盯紧了跟前的女人。“我不杀人,我不想自己的手上背负着命案。”
付流音单手撑在身侧,手臂一直在抖,她全部的希望都没了,之前的她就是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可是,好歹它有那么一点点的亮光啊,可是现在呢?穆成钧将最后的那点亮光都掐没了,付流音没了勇气。
第一次,她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找到了出逃的机会。
那么这一次呢?又要两年吗?还是二十年?
第一次,她逃出去后尚且还能找到哥哥,那么这一次呢?就算她真能逃脱,除了许情深,她还能找谁?
哥哥吗?不,哥哥至今还昏迷在病房里。
穆劲琛吗?付流音睁着眼,泪水从脸颊一侧淌落,穆劲琛早就不要她了,他说了她是死有余辜。
付流音完全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她手臂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穆成钧倾起身,他双手撑在付流音上方,目光紧紧锁住身下的女人。“音音,我保证我不会打你,不会骂你,你只要好好地留在我身边就好。”
付流音转过身,双手抱在身前,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案发现场。
蒋远周和许情深站在江边,风越来越大,衣角被吹了起来,蒋远周手掌按在许情深脑后。
“太冷了,我们回车里吧。”
她被他强行带到车旁,然后塞进了车内。
许情深全身发抖,蒋远周取了毯子给她披上,“马上就会有人下去搜救。”
她定定地看了眼蒋远周。“这不是搜救,谁都知道……音音她已经没救了。”
“但至少,能找回尸体的话,也是一件幸事。”
许情深靠在座椅内,“很难吧,是不是?”
蒋远周没有回答,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我们自己出钱,找些人一起去搜救吧。”
“你放心,老白已经安排好了。”
许情深心里一阵阵抽痛着,她望向窗外,看到一辆车远远地停着,而车的旁边,则站着穆劲琛。
他像是尊冰冷坚硬的雕塑般,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只有身上的衣服迎风摆动,许情深鼻尖越发觉得酸涩。
穆劲琛盯着前方的江面,他彻夜未归,穆太太找不到他,一直在打电话。
他没有心思去接,手机的电量逐渐耗尽,最后就关机了。
警方怕引起骚动,等嫌疑人指认完现场之后,带着他快速离开了。
那群记者还不肯走,正在采访群众,“请问事发当晚,有谁听见过呼救声吗?”
“不是说了嘛,大半夜的,再说你听听这边的风声那么大,哪个能听到呦?”
警戒线外,人们议论着,不住指指点点,“蛮可怜的,还是个小姑娘吧?”
“真是残忍啊……”
“就算寻仇也不该寻到一个小姑娘身上吧?她就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这些在别人眼里看来,不过就是饭后的谈资罢了,他们不知道这其实是在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穆劲琛听着别人的说话声,阳光打在头顶,偏偏今天的天气这样好,他看到有船过来,正在嫌疑人指认的附近打捞。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但是没有丝毫的收获。
穆劲琛和许情深都明白,要想将付流音打捞上来,那是难上加难。
许情深想要出去,蒋远周将她按在怀里。“情深,就在这儿送别吧,别再勉强自己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心疼。”
她摇了摇头,“不见到尸体,我就不相信音音已经死了。”
“那如果这辈子都找不到她的尸体呢?”
许情深红着眼圈,“那至少还有个希望,或许她只是冲到了别的地方,只是……只是把我们忘了而已。”
蒋远周知道她不肯接受事实,她要在这等,他也只能陪她。
到了下午时分,几艘船靠在一起,一寸寸地搜救过去。
穆劲琛始终站在原来的地方。
太阳逐渐下山,围观的群众早就散了,取证的警察也走了,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名男子的叫唤声,“有发现!”
穆劲琛动了动腿,可腿里面就像是扎了一根针似的,钻心的疼痛令他整个人趔趄下。
许情深推开车门,快步往前跑,一艘船已经靠了岸。
蒋远周来到她身边,下意识将她拦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