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音的双手因为害怕而攥成了拳头。
穆成钧视线落到女人的脸上,付流音不住求饶。“不要,求求你了……”
她泪水淌落下来,一颗、两颗,一串、两串,穆成钧的心里猛地被抽了下,他以为他也是可以毫不犹豫的,男人紧锁住她的目光,“方才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手?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你是心软了吗?”
“我下不去手,大哥,你也放过我好不好?”付流音嘶哑着嗓音,穆成钧的潭底,积累了越来越多的眼泪,那都是付流音流出来的。
两人对视着,穆成钧手有些抖,握着付流音的另一只手忽然松开。
他猛地站起身来,退到了几步开外,怔怔盯着付流音。
女人蜷缩起来,将自己的双手藏在肚子跟前,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他给割了。
穆成钧也没见过付流音这样,他将手里的玻璃瓶丢到地上,付流音目光内充斥着惊恐,一双眸子充满着戒备地盯着他。
男人皱起眉头,想要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别……别哭了。”
“放我出去……”
穆成钧往后退了步,“别哭了,我不会这样对你的,放心,也别……也别害怕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玻璃渣,然后逃也似地出去了。到了外面,男人面色有些狼狈,他伸手抹了把脸,手指颤抖地指着那扇门板,“把人给我看好了,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是。”
穆成钧下楼,匆匆忙忙去换了套衣服。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向来果断,对什么事什么人都能下得去手。可是到了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又在做什么呢?
不舍得吧?
尽管穆成钧觉得匪夷所思,但这似乎是最好的解释了,若不是因为不舍,他方才直接就能割了她的手腕。
穆成钧离开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坐进车内,司机发动引擎。“穆先生,是回家吗?”
“嗯。”
司机朝他看了眼,注意到他换了身衣服,“穆先生,您平时也不怎么来这个地方,今儿怎么这么晚了……”
“我想要安静的时候就会过来坐坐。”
司机知道他不喜欢别人多嘴,赶忙噤声。
穆成钧表情严肃,他落下车窗,看着身后的别墅在他眼中越来越远。付流音被赶出了穆家,然而对比杀父之仇来说,穆成钧比穆家的另外几人还多了一层更深的仇恨。
谁都不会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那种切肤之痛,他至今仍旧记忆犹新。
如今付京笙病重,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他不找付流音出气,他还能找谁呢?
穆成钧摸向自己的右手,只是这个手能不能下得去……
他握了握手掌,想到付流音痛哭流涕的样子,他心里一阵难受,一阵不甘,几种复杂的情愫夹杂在一起,折磨得他头痛欲裂。
回到穆家,这个时间,穆太太应该已经睡下了。
穆成钧迈着沉重的脚步进屋,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酒柜处有个人影。穆成钧上前几步,穆劲琛倒了杯酒,回头看他,“大哥。”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既然这么晚回来,还喝什么酒?”穆成钧从他手里将酒杯接过去,他一饮而尽,穆劲琛拿起另一个酒杯斟上,替穆成钧也倒了半杯,“那你呢,你抢我的酒做什么?”
穆成钧倚向旁边,“训练场有这么忙吗?让你非要这么晚才回家。”
“不是忙,而是不想太早回来。”
穆成钧视线落向一处,“怕见到谁?还是怕……见不到谁?”
“妈疑心病挺重的,我不想总是被她盘问。”
穆成钧轻啜口酒,“爸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没办法。”
穆劲琛轻晃下酒杯,看着酒渍漫过杯口,他出神地盯着,穆成钧不着痕迹朝他看眼。“这几天,有去找过付流音吗?”
男人的神色微变,“提她做什么?”
“我以为你会忍不住去找她,至少应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你不是说了吗?她有蒋太太靠着,不会吃苦头的。”
穆成钧若有若无地勾勒下嘴角,“也是。”
穆劲琛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只知浑浑噩噩,像是在做梦似的。他刻意不去打听付流音的消息,有时候哪怕要从她学校经过,他都情愿绕道而走,既然相思的疼痛会将人折磨的受不了,他还是尽可能的忘记吧。
只是令穆劲琛想不到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却被关在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穆成钧不住摇晃着酒杯,若有所思,“老二,你对付流音究竟是什么感情?有喜欢吗?又有多喜欢,能够到爱吗?”
这无异于是在穆劲琛的伤口上撒盐,他一仰脖,半杯酒下毒,喉咙口传来灼烫感。
“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