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付流音抬起视线看向手术室,那盏红色的灯,像是凶猛的野兽般张着嘴,她泪眼朦胧地往后靠了下,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一双肩膀,她好想找个人靠一靠。
但是不会再有这个人了,她虽然不知道穆太太为什么会受伤,可毋庸置疑的是,谁都以为她的伤,是她付流音一手造成的。
付流音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门,她以前从没有感受过这种能令人即将崩溃的惶恐,只有进了医院这个地方,她才能知道死亡居然离她这么近。
凌时吟和佣人赶到的时候,穆太太还没出来。
穆劲琛和穆成钧面对面坐着,看到几人过来,穆成钧脸色微冷。
“穆帅,穆太太怎么样了?”
穆劲琛没有搭理。穆成钧喊过一名佣人,“你们看到我妈的时候,她还有意识吗?”
“没有了。”
“凌时吟当时在做什么?”
那名佣人看了眼坐在轮椅内的凌时吟。“大少奶奶就在穆太太身边,一直在哭。”
凌时吟知道,屋内就她一个人,穆成钧肯定会怀疑到她身上。“成钧,你好好想想,我又不能站起来,我怎么可能会去伤害妈?妈是头部被伤啊。”
穆成钧自然也能考虑到这点,“但如果她当时正在弯腰拿什么东西呢?”
“你这么不相信自己的老婆吗?”凌时吟脸上溢满悲伤,“妈当我是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害她呢?”
穆成钧冷哼声,“一会等到妈醒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是。”凌时吟咬牙,“真希望妈没事,不然的话,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穆劲琛一言不发,他想,付流音不至于会做出那样的事,就算她再怎么焦急,也不至于要将穆太太伤成那样。
过了许久后,穆太太头缠着纱布被人推出来,医生是穆家人认识的,他望了眼面色焦急的穆劲琛说道,“没有大碍,只不过失血过多,现在还昏迷着,再过一会才能醒。”
穆劲琛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跟着穆太太进了病房。
佣人推着轮椅也进去了,凌时吟知道这个时候不好多说什么,所以乖乖闭起了嘴巴。
穆劲琛陪在病床旁边,自从穆朝阳去世后,穆太太的圈子也一点点缩小了,要不是为了两个儿子,为了穆家,她真想什么人都不要见。她害怕见以前的熟人,以前别人总是夸她和穆朝阳感情好,可如今,她的伴不在了,每逢聚会,她却总是还能看见别人成双成对的,她真是受不了。
她情愿那个人还活着,哪怕每天吵嘴,每天惹她生气都好。
穆劲琛盯着穆太太的脸,心里的愧疚一点点往上冒。
他当初把付流音带回穆家,完全是因为想要顺理成章地继承遗产,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这样的局面,完全不是穆劲琛能把持得住的了。
穆太太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她只觉头痛欲裂,她轻轻呻吟下,穆劲琛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妈,您醒了。”
穆太太听见穆劲琛的声音,她慢慢睁开眼帘,穆成钧也走了过来,“妈?”
“这是在哪?”
凌时吟推着轮椅上前,“妈,这是医院啊。”
穆太太看到旁边的穆劲琛,她脸色微冷,竟是背过身去,穆成钧站在另一侧,他伸手握住穆太太的肩膀,“妈,您感觉怎么样?”
“头痛的厉害。”
穆太太手摸向脑袋,穆成钧按住她的手腕,“别动,您受伤了。”
她显然不想理穆劲琛,穆成钧看了眼对面的男人,他坐向床沿,小心翼翼问道。“妈,您这样子可把我们吓坏了,是谁把您打成这样的?”
穆成钧刻意挡在了凌时吟的跟前,他弯下腰说道,“您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穆太太抬了下视线,她翻过身,伸手推了下穆劲琛,“你出去。”
“妈?”
“我不想见你。”
穆成钧眉头微拧。“妈,有话好好说。”
穆太太的目光看向了穆劲琛,她嘴角泛起冷笑。“要不是你拖着不肯离婚,把付流音强留在家里,会出今天这样的事吗?”
“妈……”穆劲琛唇瓣颤抖着,“您说打伤您的人,是付流音?”
“你不相信是吧?不相信,也好,反正连你爸的死你都可以忘记,我这点伤又能算得了什么呢?”穆太太说完这话,痛苦地闭了闭眼帘,穆成钧忙接过话说道,“妈,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会吧。”
穆劲琛太阳穴处的青筋绷起,穆太太的话有力极了,它们毫不留情地抽在穆劲琛的面上。
一旁的凌时吟见状,推着轮椅上前,“妈,幸亏您没事,要不然的话,成钧和劲琛都要以为是我做的,我真是冤枉死了。”
穆太太朝她看了眼,她的视线扫过两个儿子,“劲琛希望这件事和付流音无关,我还能理解,老大,你呢?你为什么认为是时吟做的?”
穆成钧眼神闪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