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周又点了一支烟。她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蒋远周只穿了件那么单薄的睡袍,所幸身体结实,撑起了已然被凉风压垮的布料。
许情深手掌在身侧摩挲,直到这一刻,她才能觉得蒋远周安安稳稳躺在她身边的时候,有多好。
中途,蒋远周掐熄了烟走进来,许情深赶紧闭起眼帘。
男人站在床沿处,弯腰端详着她的睡颜,他伸出手轻轻摸向她的下巴,他指尖沾染了浓烈的香烟味道,许情深动也不动,半晌后,她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
许情深睁眼,看到蒋远周又回到了阳台上。她想提醒他多穿件衣服,男人白色的身影融入进无边的黑暗中,一眼望去,这明亮的白扎的许情深都快睁不开眼了。
他应该是在等着什么电话。因为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蒋远周整个人惊了下,似乎是被猛地拉回了神。
“喂?”男人嗓音压得很低,以至于许情深根本就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老白走出了医院,今天外面的风很大,哗哗呼啸而来,话筒内全是这股叫嚣声,“蒋先生,需要我把检查报告拿过来吗?”
“不用了,只说结果就行。”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只是撕裂伤,也不需要开药,第一次或多或少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
老白盯着上面的诊断内容,他自然不好照着读,只能用最委婉的词告诉给蒋远周听。
蒋远周吸了口气,才感觉到冷,浴袍底下的双腿被冻得快要僵硬掉。“知道了。”
“凌小姐已经回家了,您放心,星港这边安排好了,是妇科的主任亲自给凌小姐做的检查,绝对不会透露出去半点风声。”
“好。”
蒋远周手掌握成拳,在前额处轻轻敲打几下,“就这样吧,你先回去吧。”
“是,对了蒋先生,”老白想起了方才的事,着急说道,“出门的时候,凌小姐让我带句话给您。”
“什么话?”
“她说她的态度一直没有改变过,让您不必多心。”
蒋远周听完,什么话都没说,就将电话挂了。自己的医院,蒋远周自然是信任的,如果不是他醉酒后干的糊涂事,难不成这身,还能自己破了不成?
蒋远周收起手机回到屋内,许情深蜷缩在大床内,看上去睡得正沉,他小心翼翼躺到她身侧,伸手将她轻抱在怀里。
“远周。”
“还没睡?”蒋远周将脸贴向许情深。
“睡了,”许情深闭着眼帘,“只是你没在身边,睡得不安稳。”
怎么办?
真的真的已经习惯了有他在,昨晚他彻夜未归,许情深一个人留在医院陪着蒋随云,也是睡不着。连睡觉都要这样依赖了,那以后呢?
第二天,许情深下楼的时候,老白已经在楼下等着。
他跟许情深一道用过早餐,然后亲自送她去星港。
“许小姐,今天去的是不是比较早?”
“我有个同学在星港保胎,我也是刚知道,我想在上班前去探望下。”
“好。”来到医院门口,外面和里头都有水果店,许情深下了车,老白率先一步替她去买了果篮。许情深看着男人走到自己跟前,竟不知要伸手去接。
“许小姐,拿着。”
“老白,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好。”
“您别客气,我负责替蒋先生做好所有的事,您是蒋先生的女朋友,自然也要面面俱到。”
许情深将果篮接过手,“谢谢。”
“不客气,许小姐,再见。”
许情深点下头,提着脚步往里走,同学住院的事还是宋佳佳告诉她的,许情深在读书的时候,跟那名女同学算不上是多亲密的关系,但既然知道了她在住院,总要去探望下。
来到病房前,许情深敲门进去,正在保胎的孕妇看到她,吃了一惊,“许情深?”
她走过去,将果篮放到床头柜上,“我也是听佳佳说你在这,身体还好吧?”
“还行,”对方起身拉着许情深的手,“你坐啊。”
女同学的妈妈也在,热情的要给许情深倒水,她忙摆下手,“不用麻烦了,我待会还要去上班。”
“听佳佳说,你就在星港上班是吗?”
“是。”
“真的吗?”女同学的妈妈听闻,两眼放出光来,“那能不能麻烦你一下,帮我们花花调个病房啊?这儿只剩下三人间,吵死了,一直想要换个单间,可总说没有,既然你是医生,肯定有熟悉的主任吧?”
许情深坐在那有些尴尬,“单人间一直都很紧张……”
“但你是星港的医生呢,这种事肯定不难吧?”
许情深这时候挺希望那名女同学能够站出来说话,但对方显然也将希望都压在她身上了。许情深立马觉得意兴阑珊,话都不想再多说,“好,那我问问吧。”
“情深谢谢你,太谢谢了。”
许情深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