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黑眼睛,皮肤也发黑的一群人,他们还会唱哈利路亚。
既然能和阿康的阿爸交流,说明他们是会说中国话的。
他们是中国人还是像汉斯这样的……中国通?
丹巴抓抓脑袋:“你不早说清楚,嘿嘿,疼吧。”他有点愧疚的样子,急忙拉着阿康的胳膊帮他接骨。
原来刚才阿康要跑,丹巴迅速将他抓住,丹巴是土司府的护卫,力大无穷,一用力阿康的胳膊卡吧一声,脱臼了。
“唱哈利路亚的人?”罗隐看向苏三问道,“难道是外国人?”
“不一定,我过去在教堂听修女们讲过一些教会的事情,她们提到过云南一带基督教是很盛行的,也可能是当地的教徒,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谋害你的阿爸呢?”
“对呀,
唱着颂歌不该是教徒吗?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谋害别人?”
旺堆也跟上一句。
苏三看了他一眼:“不错啊旺堆,你还知道颂歌?对基督教很熟悉嘛。”
旺堆笑了笑:“呵呵,那些洋鬼子传教士过去也来过土司府,我听他们唱过。”
丹巴正在给阿康接骨,听到这话抬头看了旺堆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去。
“我叔叔那时年纪小,也不清楚那些人到底是为什么害我阿爸,他说那是个月圆之夜,对,是八月十五!那些人来的时候我阿爸还说,这几天月亮好,晚上爬山都没有问题。后来我叔叔躲在树林里,看着那些人唱歌,越唱声音越响,我阿爸就说不要再唱了,再唱惊动山神,会雪崩的。当时他们已经在雪线之下。”
罗隐点点头:“不错,声音过大真的会引发雪崩,就为这个那些人就把你阿爸推进山谷的?”
“我叔叔说我阿爸说完这句,那些人就怪叫起来,大骂山神,还说他们是鬼,是见不得光的鬼,最恨神。这些人越骂越难听,就将我阿爸……可怜,我从小就失去了阿爸,我阿妈哭瞎了眼睛,在我八岁那年也去世了,是叔叔把我抚养长大的。叔叔叫我一定要记住这个歌的调子,以后见到这些鬼就要绕着走。”
苏三梳理了一下这些断断续续的信息。
出事的时间是月圆之夜、一群奇怪的人,来到雪线之下忽然高唱颂歌,后来又不知为什么将阿康德阿爸推下山谷。
“见不得光的鬼?这点有点奇怪。”罗隐喃喃自语。
汉斯立马炸毛了:“罗先生,你是什么意思?”
他患上卟啉症,对见不得光这些词极为敏感。
“我并没什么意思,汉斯你不要太敏感。”
两个人剑拔弩张。
苏三急忙说道:“好了,阿康阿爸的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你们就不要为这件事吵了。罗隐,卟啉症患者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阿康说那些人可是皮肤黝黑。”
罗隐想说那人也可以化妆抹上点黑油不就黑了吗?可他看看苏三,还是没有说出来。
苏三讲的也对,这件事过去二十多年,这些人和神族也好,山神也好都没有什么牵扯,犯不上为他们引起内讧。
想到这里他拍着阿康的肩膀道:“阿康,原来你有这么悲惨的经历,你放心吧,等下山的时候我会再给你五十块钱。你可以多带点钱回家交给叔叔了。”
阿康德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那太好了,
谢谢罗先生。”他弯腰深深地对着罗隐鞠了一躬。
鞠完躬,他又问道:“往前再走走就能到那个山谷了,我想去那个地方看一看,可以吗?”
罗隐想反正也要往前走,便答应了。
这时林小姐已经烤好了肉干和饼子,招呼大家来吃。
大家围着篝火吃了点东西,也算休息的基本差不多了,便继续上路。
往上走,路越来越窄,山也越来越陡。
人是不能骑在马上了,每个人都要跟在马后面走。林小姐身体虚弱,走了一会就上不来气,渐渐落在后面。
苏三回头看到林小姐体力不支,停了一下,将罗隐刚才给自己削的木棍递给她。
林小姐抬眼看着苏三,感激地笑了笑。
“坚持住,阿康说马上就要到那个山谷了,到那里我们还能歇一歇的。”
林小姐点点头说:“我知道。苏小姐,你不用照顾我,我不会掉队的。”
旺堆和丹巴走在后面,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旺堆对丹巴耳语道:“看到没,那个女人已经走到最后了,等会就看你的了。只要抓到她威胁一番,就能找到阿诺了。”
丹巴悄悄地指指走在前面的罗隐:“可是我们已经发誓要效忠罗先生,这样做,要是罗先生问起来……”
“这和罗先生没关系,你不想早点找出阿诺吗?我越想这个林小姐越可疑,反正这女人和罗先生也没关系,不管问出问不出,随便推到山下就是了。”旺堆毫不在意地说。
他们在土司府,见惯了奴隶们的生死,在他们眼中,弄死一个没关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