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青健顾不得检视自己有没有受伤,先拉开了一个防御的掌势,喝道:“你是谁?”
黑暗中那人声音有些苍老,冷笑道:“装什么装?你会不知道我是谁?看掌!”话音未落,已经掌风呼呼地拍了过来。
“我看你奶奶个熊!”钱青健也施展出怒涛铁掌,夹杂着一阳指攻了出去,他是真的看不见敌人的手掌,只能听风分辨对方的掌势。
黑暗中两人斗在一团,“乒乒嘭嘭”响声不断,却几乎都是钱青健身上中招,在挨了十几下后,那人才被钱青健戳中一指,顿时倒退五六步,坐倒在地,忍痛说道:“你这是什么指力?莫非就是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么?”
钱青健不理他这茬,只缓缓后退,脚下的地面凸凹不平,又不知身前身后都是什么地形,只能一点点地尝试着往后挪动。身上挨了这十几下,也有四五下没有来得及用飞絮劲卸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那人拍得乱成了一团,嗓子眼咸腥上涌,强忍着把一口鲜血咽回了肚子里。
那人又道:“不对,你不是慕容移一伙的,慕容家没有人会用一阳指!我们家都没人会用,慕容家怎么可能会?你是大理段家的人么?”
“滚你奶奶的!老子掉下来差点让你拍死,少跟老子套近乎,不服气就接着打!”钱青健摸了一枚九转熊蛇丸吃了下去,没好气地骂道。
那人挨了骂反而笑了:“听你声音,年纪很轻啊,这般年纪就练成这么一身武功,难得!不过你小子怎么张嘴就骂人呢?掉下来以前嘴里吃粪了不成?”
钱青健怒道:“老子张嘴骂人能骂死人不?你他妈出手就打是能打死人的你知道不?老子若是被你打死了,你能给老子道歉是咋的?骂死你个老王八羔子也不多!刚才那一指怎么就没点死你呢?”
“呀呵!你个小兔崽子还来劲了是不是?别往后退了,后面是我拉屎撒尿的地方。”那人好心提醒道。
钱青健一开始满腔气氛加上凝神戒备,竟然疏忽了气味方面的异常,听这人这么一说,果然身后有些骚臭的气息传来,立即停步不敢再往后退。只是这坑洞之中实在是一点光线都没有,掉进来时间也不短了,眼睛里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钱青健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既然那人好意提醒了他,他也就不再说粗话,往前走了几步,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那你先说说你是谁?你姓段么?”
“你才姓段,老……”钱青健勉强咽下了后面的“子”字,续道:“你是不是以为只有姓段的才会一阳指?”
“不错,大理段氏武学,一向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婿。”
“你说的那是老黄历啦,现在的大理段氏,一阳指随便学,什么姓猪的姓马的姓牛的姓羊的姓驴的都可以学。”钱青健一稳住神,又开始忽悠人。
“胡说八道,哪里有姓驴的?”
“驴不韦你都不知道?你这学问太低,我不跟你说话了。”钱青健知道吕不韦还是听黄药师说过的。
那人被钱青健气乐了,说道:“那是吕不韦,是双口吕,却不是马户驴。你既然不姓段,你姓什么?”
钱青健没好气道:“是我先问你的,怎么又成了你问我了?你先回答。”
那人冷笑道:“好吧,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夫名叫卓有成。你呢?”
“卓有成?”钱青健摇头道:“没听说过。我叫钱青健。”
“嘿嘿,老夫本来就无名于江湖,没听说过也是正常。姓钱的小子,你的一阳指是在天龙寺学得吗?”
钱青健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先别说一阳指的事,我先问你,你认识卓千悦不?”
“什么!”卓有成的声音明显激动不少:“你认识卓千悦?”
“啊,怎么了?我和她还很熟悉呢。”
“怎么个熟悉法?”话音未落,卓有成已经欺到钱青健的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钱青健知道他不是攻击,也就没有反抗回击,说道:“一起吃过饭,一起跟敌人打过架……也就这样了,难道,你是她爹?”钱青健把他和卓千悦以及长乐帮的事情简略地说了说。
卓有成半晌没能说话,钱青健却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过了好一阵,卓有成才说道:“我是千悦她爹。千悦她现在好吗?”
钱青健有些发懵,停了片刻才说道:“千悦她挺好的,可是,你不是死了吗?”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死了?”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死了,千悦一直说是慕容世家害死了你,不过她没亲眼看见,只是猜测。”
“嗐……”卓有成重重叹息了一声,怆然道:“她猜的也不算错,我这样,的确跟死了差不多。”
卓有成放开了钱青健的胳膊,走回到原处坐下,说出了一番话来。
他和他的女儿原本都住在福建的建阳老家,在女儿五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