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院里面一片狼藉。尚未来得及撤去的桌椅早已被岳不群和他的对手们打得稀烂,远处厅堂的门口,是一群满面惊容的看客,有恒山派的一些尼姑,有王家两兄弟和他们的师兄弟们。
按说王伯奋、王仲强兄弟也算是洛阳城内有名的武林好手,这俩兄弟人到中年,均练有一身霸道内功,且都是太阳穴微微隆起。
但是这样的武功在院落中对敌的八个人面前根本不够看,连偎边的资格都没有,即便是作为旁观者,也只能远远地躲在庭院深处。
既然宁中则惊呆,钱青健也就不再多问,只在心中想,这小姑娘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了岳不群这滩牛粪上。
在钱青健的眼里,年仅四十的宁中则就是一个小姑娘,不仅她是小姑娘,就是恒山三定也只能算是小尼姑,甚至一百五十年前的灭绝师太也只是小尼姑而已。
场间岳不群的攻击更见凌厉,七个人的包围圈正在渐渐扩大,这是被岳不群给逼的,因为除了双刀合璧和双剑合璧的四个人外,其余三人纵然联手,他们的身上脸上也均已带伤。那是被岳不群神出鬼没的利剑刺出来的轻伤。
点点滴滴的鲜血飞溅在刀光剑影之中,却无人顾得上去判断这些鲜血究竟是谁的。
钱青健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岳不群的剑招速度快则快矣,或许只能说比田伯光的快刀快上几倍,但尚且不如南宋皇宫里那位手持烛钎的红衣太监。
不论怎么说,论及身体移动的速度以及出招的速度,岳不群已经胜过自己一筹了,但是如果自己使用一阳指隔空点穴与之对阵,胜算还是很大。
按照自己今天的功力来评估,一阳指的指力凌空外放,基本能够达到当年大理天龙寺枯荣禅师的水平,一脉神剑也算是勉强可以运用了,但是有效杀伤距离不到一丈半也是肯定的。
回想起当年在临安皇宫用一柄巨斧对战那名红衣太监,钱青健颇有感慨,当时他用了九阴怒潮斧的第二式“八面涛声”,勉强可以令红衣太监攻不进来。
若是将红衣太监换成岳不群,那就不是攻不进来的问题了,怒潮斧绝对有余力可以反击。
当然,眼下的钱至尊就算有巨斧在身边也不会使用了,这么多年的武学修炼下来,还整一把大斧子弄来舞去的,逼格太低。以他目前的身份和气质,充其量也只能使剑,甚至直接就是空手指点江山,才是最般配的。
他边想边看,场间打斗又出现了新变化。
或许是腾挪时看见了钱青健出现在门口,岳不群的身形微微一滞,木高峰看准这一时机,一改连续后撤的脚步,瞬间合身扑进,一柄驼剑在初升的晨辉中幻出道道异彩,正是一记搏命的险招。喊道:“还我剑谱来!”
场中其余六人都被木暴风这一行险举动吓了一跳,纷纷叫了出来,封不平更是赞了一句:“好剑法!”
就是钱青健也不得不承认木高峰这一逆袭的时机恰到好处,而且剑招别辟蹊径,颇有道理。
岳不群悚然一惊,刹那间身形已经变换了位置,尖声冷笑道:“呵呵……你的剑谱?好不要脸!那剑谱什么时候成你的了?”说话间手上利剑左拨右挑,将木高峰的驼剑拨挡至一边,反过来快若疾风的连续三刺,却在木高峰的左脸、右肩和小腹各自添了一道伤口。
以一对一,木高峰再快也不是岳不群的对手,只有被虐的份。
“小心!”封不平连忙提醒却已太迟。
木高峰身中三剑,又痛又怒,禁不住狂性大发,嘶吼一声,有如野兽垂死之前的嗥叫,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弃剑扑入岳不群的下身,就好像是一只野猪准备咬人一般。
岳不群剑剑咬肉正自得意,哪想到木高峰如此凶顽,竟然使出了这种违背搏击斗杀常理的泼皮打法?待要再次闪避已是不及,感觉双腿已被敌人搂住。
木高峰疯狂之际,已经丧失了人性,这种时候哪里还管什么脸面不脸面,招式不招式的,在双臂搂住岳不群两腿的同时,“吭哧”一口,就往岳不群的胯下咬去。
只听“咯噔”一声,隔着衣物布料,木驼子上下两行门牙相碰,竟然啥也没咬到。
钱青健看得这个乐啊,心说木高峰你咬哪不行?偏偏去咬太监的小丁丁,他忍俊不禁,左右瞟了宁中则母女一眼,发现这对母女只是关注战局态势,根本没注意到木高峰的一嘴咬空意味着什么。
木高峰两行牙齿撞得剧痛,当然也觉得不对劲,可是未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岳不群已经冷冷一笑,“想死?容易!”手腕一旋,已将长剑倒持,狠狠地扎进了那高高隆起的驼背。
只听“啵”的一声响,那驼峰中竟有一股黑水激射而出,腥臭难当,直冲岳不群的面门。
这一下变生仓促,岳不群双足急登,欲待跃起闪避,却忘了双腿已被木高峰抱住,登时满脸都被臭水喷中,只痛得尖声惨叫,叫声凄厉之极。
钱青健心里暗笑:“这本来是林平之的待遇,却被君子岳给享受了,这下好了,瞎眼加毁容,别的不说,至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