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高峰话音未落,只听林平之一声惨叫,左脸上已经多了一道大大的口子,肌肉狰狞外翻,鲜血潸潸而下。
林震南大惊:“你干什么?”
木高峰扬起手中的一柄曲曲弯弯的驼剑,恶狠狠道:“你们父子是不是觉得我木驼子太好说话了?你们不说是吧?我就将你儿子千刀万剐于此,只要你看得下去,辟邪剑谱我不要也行!”
钱青健在树上未及救援,他也不想救援,林震南也还罢了,但林平之这纯属是咎由自取。自己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他们夫妻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分开,他们也答应了,可是仅仅为了一些家庭琐事、意气之争就闹到各奔东西,终致遭人所乘,这又怪得谁来?
他料定木高峰不达目的不会轻易杀了这父子两人,便决定让林平之长长记性。若不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们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只怕他们今后面临的噩运会更大更多。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林家拥有辟邪剑谱是天下人尽知之事,图谋这本剑谱的武林人物一个比一个更高,一个比一个更阴险,一个比一个更狠毒。除非拥有自保的实力,否则早晚无幸。
除了这个意图之外,他还想看看君子岳将要在这场际会之中如何粉墨登场。所以他只静观其变。
父子连心,林震南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林平之在他心中的份量,可比他老婆王孟花重了万倍,眼见木高峰下手如此残忍,登时便软了心气儿,说道:“那剑谱我告诉你便是,只求你不要再伤害我的儿子。”
钱青健暗暗点头,不得不承认木高峰这一招才是有效的手段,另一世中余沧海狠毒有余,缜密不足,若想逼迫林震南吐露秘密,拿林平之开刀才是正解,除此一招别无他法。
“爹!你不要告诉他!”
林平之心想:自家有剑谱的事情爹爹从未予以承认,如今却肯对外人坦白,自是因为自己受刑之故,可是既然这部重要的剑谱连亲儿子都没告诉过,就足以证明它的珍贵程度,又怎么能让它直接落入外人手?
“嗯?”木高峰的驼剑再一次抵住了林平之的右脸。
“别别,你别伤他!我告诉你就是……”看见木高峰的驼剑略收,林震南又对儿子说道;“平之你不要再多说,那辟邪剑谱对咱林家来说已成祸害,谁要咱就给谁,就这么定了。”
话说数十年前,林家的杰出人物远图公曾经严厉告诫他的二儿子林仲雄不得练习辟邪剑谱,林仲雄秉承父命,又严令林震南不得习练,但需要妥善保留此物,不得流于世间他人之手。
此际林震南是真的打算将辟邪剑谱送给木高峰,因为若是儿子的生命不保,林家从此断绝了香烟后代,那辟邪剑谱同样也会落入他人之手。如此前提之下,坚持不吐口还有什么意义?
“多谢木大侠剑下留情,只是那剑谱却不在我的身上……”
“我当然知道剑谱不在你的身上,否则那余沧海岂会容你多活一日?你只会死在他之前,又如何能够活到今天?”
“木大侠果真明见万里。”林震南为了保住儿子一条性命,什么肉麻的马屁都肯拍。
“少废话,说,剑谱在何处?”
“那剑谱是在福州向阳巷林家老宅……”
“哈哈哈哈……”木高峰仰天大笑,他本是驼背,这一后仰,倒与常人向前微躬差不许多,笑了一阵之后,他那张又是白癜风又是黑斑的丑脸更见狰狞:“既然如此,你们父子也没必要活下去了……”
伴随着林平之撕心裂肺地大声叫道:“不要!”木高峰的驼剑已经刺向了林震南的前心,就在剑尖刺至林震南衣服的那一瞬,骤然有暗器破空之声响起,只听那锐利的尖啸,可知暗器之迅疾。
木高峰大骇之下,一个懒驴打滚从躺在地上的林震南身上滚了过去,那暗器越过之前他站立的所在,钉在丈外的土地里,尾部尚在剧烈颤动,细看之下,那竟然只是一柄聚拢了的折扇。
“呵呵”笑声响起,一个青衫书生从庙门外踱了进来,轻袍缓带,双手负在背后,神情甚是潇洒,说道:“木兄见谅,兄弟在庙外听到有人谋财害命,便即前来救援,行侠仗义是我华山弟子的本分,却没想到这庙里的竟是木兄。”
木高峰惊魂稍定,眨着两只小眼睛盯在岳不群的脸上,想要看看君子岳的说话有几分真实,若是后者不知辟邪剑谱在福州向阳巷,那么此际倒是无需与后者翻脸。
“哎呀,这不是林总镖头和林少侠么?怎么落入如此田地?”岳不群仿佛刚刚看见林震南父子似的,显得异常惊讶。
林震南看见来了救星,忍不住热泪盈眶,“岳掌门,快救救我们父子。”
岳不群疾步走到林震南和林平之的身边,一道剑光闪过,吊住林平之双手的绳索立断,在林平之下落的同时,岳不群伸手一扶,林平之只觉得一道暖流涌入体内,此前被木高峰点住的三处要穴顿时开了。
岳不群却不去给林震南解穴,而是长剑一抖,嗡嗡有声,指向了木高峰:“木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