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岳不群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心想:“我,我上哪找曲洋去啊?再者说,就算找到了,我能打得过他么?魔教长老那是什么武功?具体说不上来,但是十长老就能大胜五岳剑派的所有高手,这是双方上一代血拼出来的战报,这说明魔教长老绝非那么好杀的。”
此时此刻,不仅岳不群囧了,就是嵩山的丁勉和费彬也傻眼了,两人面面相觑,大眼儿瞪小眼儿,这是真的么?真若是这样,那还真的就不能再杀刘正风一家了,不仅不能杀他一家,就是对他本人也不能动手,因为没了理由!
虽然左冷禅很不待见刘正风,但是一旦刘正风选择了第一条路,那么不论他选择以何种手段去杀曲洋,是委托岳不群也好,自己亲自动手也罢,只要实现了这个结果,嵩山派就不能再把刘正风怎样了。
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杀刘正风,这些贺客纵然不至于当场参战,但是嵩山派的名声就算彻底毁了,今后将再也无法号令五岳同盟。
事实上,包括制定此次行动的左冷禅,以及前来主持这场行动的几名嵩山太保在内,没有一个人认为刘正风会折节弯腰,屈从在五岳令旗之下,所以他们压根儿就是打的灭门的谱,根本也没考虑刘正风顺从了之后该怎么办。至于左冷禅给出的第一条路,那不过是故作宽宏的幌子而已。
倒是此间贺客之中有不少人可以理解刘正风的突然转折——他刘正风都可以向朝廷的官员跪拜磕头,又如何不会在强势至极的嵩山派面前折腰?这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刘正风既然答应了暂时不再金盆洗手,又答应了让岳不群去杀曲洋,这场平息隐患的行动可还正在进行之中,仙鹤手陆柏还在后院主持控制刘府家眷的大局,不能因为刘正风这一句话就草草收场了,所以费彬干笑了一声说道:“刘师兄如此识时务,实乃我五岳剑派之幸事,但是在曲洋伏诛之前,刘师兄和刘师兄的家人暂时不能任意行动,须得见到曲洋的人头方可恢复自由,刘师兄没什么异议吧?”
这话已经算得上是欺人太甚了,就是定逸师太都看不过眼,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费彬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刘师弟何等人品,别人不知我定逸还不知道么?他向来一言九鼎,绝无食言而肥的先例,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岳师兄的建议,你们再限制他们一家的自由,这不是寒人的心么?今后五岳剑派如何还能齐心合力对抗魔教?”
丁勉朗声道:“定逸师太说的倒也有理,只不过定逸师太你了解刘正风,不代表我们兄弟也了解他,这万一出了甚么差池,我们兄弟回到嵩山可就无法向左盟主交待了。”
定逸怒道:“我老尼姑替他担保如何?如果刘师弟出尔反尔,我定逸愿领其罪!”
丁勉呵呵一笑,一张胖脸摇了又摇:“那可不行,左盟主对北岳恒山派一向景仰有加,绝不会同意师太你的办法,就算师太你替刘师兄担保,万一出了差错,我们又能安敢向师太问责?”
“我还真就纳了闷了,这里到底是谁家啊?这户宅院的主人可是姓丁?或者姓费?”厅后门外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这当口还有谁来说笑打趣?众人不禁愕然,齐刷刷向厅后门口看去。
“这里是我的家,这家姓刘!”一个英姿飒爽的妙龄少女和一名相貌俊美的少年并肩出现在门口,两人的手里各自提着一柄剑,午后的阳光从长廊旁边的天井照进来,反射在那两柄剑的剑身上,闪闪耀目,那剑身上隐然若有碧血。
说话的正是这名少女,她一进门,就把目光盯在了费彬的脸上,目光中全是凛凛杀气。
厅内的贺客里面有半数以上的人都认识这两位,男的是福州林家的公子林平之,女的则是刘正风的女儿刘菁。
“菁儿,别胡闹!”刘正风被女儿的反常举动吓着了,这嵩山派的人物连我都惹不起,又岂是你一个小姑娘家惹得起的?真若是动起手来,只怕你半招都走不过去,就得被人家斩于当场。
他顾不上询问女儿后院发生了什么事,首先就要阻止女儿对嵩山派叫阵这种找死的行为。
“哦,既然这家姓刘,那么姓费的和姓丁的在这里叫唤什么?你这做主人的,何不叫他们滚出去?”懒洋洋的语声响在那对少男少女之后,一个比那少年大不了一两岁的书生站在了两人的身后。
这人又是半数以上的贺客见过的,人人均知他叫钱青,是刘正风的故人之子。
刘菁不理父亲的劝阻,立即冲着费彬说了句:“请你们滚出去!刘家不欢迎你们嵩山派的人物!”
未等费彬丁勉答话,余沧海首先怪叫一声:“姓钱的,你居然还敢出来!”
林平之看见余沧海,那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刚想走上去动手,却被钱青健拍了拍肩膀,耳中听得师父一句“稍安勿躁。”便不再前行,只用那喷着火一样的目光盯住了余沧海。
钱青健淡淡说道:“矮矬子,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我劝你最好等一等,等这家主人把不速之客轰了出去,咱们再算旧账如何?”
余沧海冷哼